江思敬无奈的叹了口气:“六年前,薛文奕大人作为察院御史中丞,监察地方百官,来陇右巡察时,发现了陇右刺史府的猫腻,赵大人以每年向薛大人缴纳十万两的价格,换取薛大人对此事不闻不问。”
荆子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轩辕脩宁则周身散发出冰冷的寒气,官商勾结……“你们这群尸位素餐之徒,就不怕一旦事发,牵连族人么!”轩辕脩宁怒道。
江思敬一脸平静,冷笑:“王爷,您自幼生于皇家,又怎知我们这些布衣出身之人的苦楚,上有老母赡养,下有嗷嗷待哺幼子,平日里应酬交际,仅凭朝廷所发的俸禄,哪能够啊?”
“更何况……,王爷可知这朝中有多少贪官污吏,朝廷哪能都查的过来,今日下官被擒,实属运气不佳而已……”
江思敬不但不知悔改,还振振有词的将事发归结为运气不佳,轩辕脩宁怒从中来,他拍了一下惊堂木,“大胆,尔等食君俸禄,不但不为君分忧,反而以权谋私,言辞凿凿,至百姓于不顾,本王定将尔等所为如实上凑父皇!”
“王爷息怒。”焦震劝慰:“如今还有些许疑点,王爷还是听他说完为佳。”
轩辕脩宁强忍住怒气,道:“好,焦大人继续问吧,本王暂且忍住便是。”
金万贯的账簿上,并未记录硝石的去向,而轻楠从中牵线售入伽罗是三年前,那在此之前的硝石去了哪儿?
“江思敬,本官问你,你可知赵刺史把硝石售往何处?”
江思敬摇摇头:“回大人,下官不知,下官是真的不知啊,甚至在赵刺史去世之前,下官并不知道每年的几千两的赏赐,是出售硝石所得。”
焦震眼中充满惊诧,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荆子言,只见他面色平静,像是事不关己。
“赵大人在陇右三年,横征暴敛了不少钱财,因咳症去世之后,朝廷派来了姜刺史,也就是已经致仕,因咳症去世的那位刺史。赵大人去世后,因为没有交代硝石出售的渠道,一时间硝石就断了渠道,但在京城的薛大人并不知道此事,因着没有收到当年的孝敬,薛大人便派人来询问,并要挟如果不补上孝敬,便将此事上凑朝廷。”“汪长史这才找下官来商议,自此下官才明白每年那几千两的赏赐,是私自出售硝石所得,无奈之下,才想办法继续疏通硝石出售渠道。”江思敬叹了口气。
荆子言冷声道:“你们就不想想,这薛文奕大人要挟你们补孝敬,可他自己也收受着贿赂,如果他真的上凑朝廷,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下官不是没想过这层,可他薛文奕索要贿赂,最多是自己被斩,男丁流放,女眷入教坊司。可陇右府所涉,可是私采硝石矿藏,罪从谋逆,论罪诛九族,其他官员按附逆论,夷三族,这刺史府的官员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能被论入附逆,下官不能拿着其他官员冒险啊!”
“哟,这么说你自己是被逼的?”轩辕脩宁讥讽着。
“王爷明鉴……”
“所以你暗中查到卫力明之女与伽罗都城兵马司相识,恰逢伽罗小股兵力攻击陇右,你便命曹家虎逼迫卫力明以劣马充当好马,从而论其罪,曹家虎摇身一变成为轻楠姐妹的恩人,你再正大光明联络轻楠,让她成为刺史府这见不得光的买卖的联络人……”荆子言冷声道。
“你说的没错,此事是我让曹家虎所做,但曹参军似乎在知道这硝石生意之后,渐渐的失去了控制……”江思敬一脸淡漠的说道。
荆子言藏在一宿中的双手紧握成拳,他想不到,有人能为了百姓,舍生取义,而有些人却以权谋私。真真是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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