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不看着他呢?你这样,对得起娜日娜吗?!”
“你知道娜日娜因为北戎,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吗?!”
被叫进来的哈都什么事都不知道,劈头盖脸就被长公主一顿数落,茫然地望着韩长祚。
这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
韩长祚示意哈都出去,自己挨着美人榻的边边坐下哄他娘。
长公主边哭边推开他。
“你还哄我做什么?你真的把我当做是你娘吗?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不要你这个儿子了,你走,你走。”
“我没有你这么个不听话的儿子,成日将我的话都当作是耳旁风。”
“如今竟然还要站着北戎那头,对生你养你的大晋举起刀子来。”
长公主推开韩长祚,猛地站了起来,扬声叫人进来。
“将公子给我绑起来,关在房里,哪里都不许他去!”长公主脸上泪痕未干,还在哽咽。
“哪怕你不把我当作娘看,娘却是真心实意地将你当成是亲子对待。”
“娘不能看着你犯错,不能任由你肆意妄为。”
“娘不想看着你身首异处!”
韩长祚已经意识到长公主是误会了自己,可他娘一连串的话太密,自己愣是插不进去一个字。
等人蜂拥而入,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随时要扑上来,韩长祚才找到说话的机会。
“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去北戎当什么单于!”
“别说苏努齐合许我什么单于大位,给我无数的金银财宝,我都不会答应,就是把我绑去北戎,我也不会当。”
“我是娘一手养大的,娘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自己吗?”
长公主怔愣着,不确定地问:“真不是让你去当单于?”
“不是,和北戎人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想去。”
长公主飞快地擦干脸上的泪,让众人退下,又让明玉在门口把风。
她拉着韩长祚的手,母子俩在美人榻上坐下。“那你告诉娘,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说要去北戎?”
“不许骗我!”
“儿子不会骗娘。”
韩长祚取了丝帕,一点点地替长公主擦脸,心疼地望着长公主哭肿了的眼睛。
“儿子是想替舅舅永绝后患,往后再也不用每年花许多银钱在北境上。”
“裴相不是一直念叨,说国库没钱,户部的人天天堵他吗?”
“要是北境不需要花那么多银钱,不就可以省下很大一笔开支?”
“这钱,花在哪儿都行。”
长公主从儿子的话中,听出了他的未尽之意。
“你想打下北戎,掀起两国大战?”
韩长祚老实点头。
“是。”
长公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低头飞快地想了一下。
“不,裴文运不会答应的。”
“阿祚,你没领过兵,打过仗,你也不知道打一场仗要花多少银钱。”
“那是一笔很大很大的钱,国库根本拿不出来。”
“再者,娘不否认,你的心是好的。想要替你舅舅分忧,想要为大晋做些事。”“可你连前线都没去过呀!”
“你又是半个北戎人,无论是大晋还是北戎,你两头都落不到好。”
“即便要打,也让别人去,你就留在京城,留在娘身边,好不好?”
“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若是你有个好歹,你可曾想过我,想过你宫中的阿妈?”
“你让我们怎么活下去?”
韩长祚默不作声,听完长公主的每一字每一句。
“娘,你让我去。”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活着回来。”
“我有办法说服裴相,也有办法打赢。”
“娘,你信我,好不好?”
长公主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
她缓缓摸着儿子的脸,一点一点,十分仔细,不遗漏下任何一个地方。
她的儿子长大了。
长成了她都不曾想过的模样。
刚接到身边的时候,还是个不爱说话的闷葫芦。
倒是听话得很,自己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问缘由。
如今,却是想要挣开自己一直握着他的手,朝着远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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