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将那三千多荆州兵放在最前面,两千新附兵放中间,剩下四百乌桓骑兵放侧后。遇上敌军袭营,荆州兵就硬扛,新附兵呆在营寨里别动,天塌下来他们都别管。不指望他们做什么,只要他们别乱跑乱嚷,就算立功了。骑兵放侧后,一来是作为全军机动部队,二来也有盯着那两千新附兵的意思。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年头忠诚实在太过奢侈了,李睿可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够在一天之内让几千人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地步,小心点总不会有大错的。
老炊在大家忙着扎营修工事的时候也动手挖灶,架起炊具便开始做饭。中军大营更是架起了一口直径两米的大锅,宰了两头羊再加上一些别的食材,先炒,再煮,弄得喷香扑鼻。全军将士都朝着那口大锅的方向投去羡慕的目光,他们都知道,那是他们校尉又开始做好吃的了。校尉做的饭菜可好吃了,据说比宫廷御厨做的山珍海味还好吃,吃过他做的饭菜后你就很难吃得下别人做的了。可惜的是这样的机会很少,他又不是厨子,不是专门给大伙做饭的,只有他最依赖的、全军表现最出色的军士,才有资格跟他在同一口锅吃饭。
这是亲兵才有的福利。
大伙吃着熟悉的白开水煮野菜、白开水煮马肉,闻着那浓郁而诱人的香气,一个个都眼泪汪汪的。他们也好想尝尝那口大铁锅炒出来的菜啊,他们真的不想再吃这种寡淡无味的白开水煮青菜白开水煮肉了!
而就在他们苦着脸吃着寡淡无味的饭菜的时候,李睿派出的军使一路辗转来到了宜阳。
北宫静此前一直在新安与匈奴主力对峙,但打从李睿与司马范南下之后,他便将指挥部迁到了宜阳。一来,宜阳是匈奴大军进攻洛阳的必经之地,洛阳的西大门,比新安还要重要;二来,也是为了就近支援李睿。
他始终放心不下。
荆州所遭受的破坏虽然没有洛阳那么大,但也乱得很,光是在南阳郡就有五六万从关中逃过来的流民武装,汉沔地区以及湘州那边又有大量巴蜀流民武装,区区几千人南下,跑到流民武装多如牛毛的荆州去征兵征粮,真不是一般的危险。而石勒那个造反专家最喜欢流民众多的地方了,哪里有大量流民他就往哪里冲,李睿南下很容易把这个大魔头给招过来……
那就更危险了。
所以他将指挥部迁回宜阳,新安那边则交给张雄,自己迁到宜阳,顺便将李睿那支乌桓骑兵也调了过来,随时准备支援李睿。至于谁来守护首阳山皇陵……
谁爱守谁守。活人都保护不过来了,谁还有心情去保护那一块块冰冷的墓葬?闲得慌吗?
他也没想到李睿这么快就有了消息。他正在与诸葛慧一起吃晚饭,听到亲兵报告说李睿的军使求见,顿时就吃了一惊,赶紧让人把军使请进来,有些紧张的问:“李校尉和襄阳王派你回来,所为何事?他们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军使骑马在山路跑了一天,累得够呛,说话都带喘的:“启……启禀少将军,襄阳王和李校尉经过数日跋涉,已经顺利走出山区,进入南阳境内,途中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北宫静松了一口气:“没遇到麻烦就好!那他们目前在何处?”军使说:“李校尉和襄阳王探知王如叛军主力正在攻打襄阳,宛城中羯胡与被收降的严嶷旧部又不和,所以决定攻打宛城……”
北宫静给吓了一跳:“要攻打宛城?宛城中敌军有多少人?”
军使说:“据斥侯侦察,宛城中有严嶷旧部一万人,羯胡近五千人。”
北宫静倒抽一口凉气:“他们是不是疯了?就这么点人,怎么敢去打一万五千余敌军把守的宛城!?”
军使说:“李校尉认为宛城乃是南阳之中心,水陆运输之枢纽,不收复宛城,就算在荆州招到兵征到粮也没法北运,这宛城非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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