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笑公子,虽戏本子写得好,但这唱戏的本领却是不如陈家人多已!”
香荠转过身,脸上哪有一丝黯然幽怨之色?
她眼眸中映着他呆呆的眉眼,促狭道:“奴婢觉得,您今日扮的这种冷酷公子哥的本子不适合您,日后还是别扮了!”
陈子安这才知道,香荠是故意在逗弄他!
他那番攒了一晚上的“绝情之言”,竟就这样悉数没了功效。
陈子安脸上升起羞恼之色,想强撑着把话圆回来。可正视香荠时,他才发觉香荠身上竟只有一只小小的粉红肚兜,那些莹白赤雪,旖旎风光一览无遗。
陈子安的脸骤然变得通红!
眼看着房内空无一人,再看着陈子安这幅形容,香荠突然生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她赤着身子欺身向前,半坐在陈子安的床榻外侧,一只手撑在了他软枕的外侧,距离陈子安的脸不过一掌的距离。
她的眼似钩子,朱唇似血,在他的耳侧吐气如兰:“公子刚刚,在看奴哪里?”
陈子安浑身绷紧,那些日子里荒谬的梦,似是再次向他侵袭而来!
他强撑着手臂向内里移动了一寸,慌忙道:“对不住,我、我只是不小心。”
香荠用手轻柔地抚摸着陈子安有些消瘦的面颊。
“公子,你瘦了好多。”
初见时,他是那样丰神俊秀的少年郎,是她只能仰望的贵人。
如今的他却这样被她慌乱地堵在床榻上,又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他曾是天边的月,照亮她暗淡无光的日子。如今这轮月缺了一角,从天上掉落在了她的身边。她又为何不能拥明月入怀?
“可公子却还是如此俊秀,奴婢看着,心神动摇不已呢。”
香荠垂下了头,轻柔的呼吸洒向他的面容,似乎随时都要吻下去。
陈子安已经是忍耐至极,他的声音中竟有了一丝哀求:“别、别这样,昌荣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不来,我们就可以了?”
香荠的手按在陈子安的胸前,似乎想替他解开外袍。
陈子安连忙拽住自己的衣襟:“不、不可以。”
香荠没有坚持,只是又笑道:“公子,你听,你的心跳得极快呢。”
静谧的内室内,那颗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清晰可闻。
咚、咚、咚——
陈子安又何尝没有听到,只是——
心不由己。
陈子安深呼吸了一口气,竟然鼓起勇气转过身来,直视香荠的眼睛:“香荠,现在的我已经自身难保,更护不住你——我们这样,只会万劫不复。”
香荠一愣,也敛下了脸上捉弄的笑意。
她用五根手指穿过他的,交叉相握,一字一句道:“那便万劫、不复。”
与此同时,洗衣房外的阴暗小屋内,张婆子正欢喜地点着银子,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她藏起银子,不耐烦地上前开门,突然瞳孔骤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