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声清晰刺耳,乍然在庭中响起。
这一掌攒足了力气,而香荠本还直着身,被这样猝不及防地一击,瞬间向一侧倾倒,勉强才稳住身形,秀丽的脸颊上瞬时印上了五个红肿的指印。
“香荠姐姐!”
小兰大惊,快步上前,挡在了香荠面前,鼓起勇气道:“即、即便我们是下人,你们也不能、不能无缘无故打人!不许,不许你们欺负香荠姐姐!”
小兰的脸比方才还要更红肿了些,丝丝麻麻的疼痛传来,生理性的眼泪早已盈满双睫。她却顾不上自己的现下的情状,只是担忧地看着香荠,一阵阵后怕。
旁人不知,但她知道,香荠姐姐已怀了身孕,又怎能为了自己再去和别人争执?万一伤了胎,这可如何是好!
香荠安抚地拍了拍小兰的胳膊,丝毫不怵地直视周姨娘,沉声道:“周姨娘说奴婢犯上,奴婢认了。但你还未告诉奴婢,到底为什么打小兰!”
周姨娘诧异地看着香荠。
印象里,香荠总是低着头不言语,对陈子盛一副小意讨好的低贱模样,对旁的主子则是一副温顺的奴才样。虽有一副狐媚子的容貌,却还是个好欺负的样子。今日怎么偏偏为了一个低贱的小兰,敢和她这样说话?
周姨娘的眸子冷了冷,不管是为了什么,总归这贱婢的样子,都叫她讨厌。
周姨娘扬起下巴,傲然道:“既然知道自己犯上,还不快跪下谢罪?”
香荠不跪,抿唇看着她。
她的嘴唇因痛苦而紧抿,舌尖舔舐着破裂的嘴角,尝到了鲜血的苦涩。
她看着周姨娘,一字一句道:“周姨娘,还没回答奴婢的问题。”
周姨娘气得笑出声:“好!既如此,今日便让我的人,教教你做奴婢的规矩!”
那婆妇朝周姨娘谄媚地哈了哈腰,再次凶狠地逼近了香荠。
“且慢!”
白姨娘急急出口制止,触及周姨娘诧异视线时,又连忙低头绞着帕子,不敢看周姨娘,小声道:“周姐姐,这样做是否有些过了?香荠名义上虽是下人,实际上都是和咱们一道伺候大少爷的,要是让大少爷知道了——”周姨娘皱眉看着白姨娘。
印象里,白姨娘这人最是胆小怕事,不愿交际,也不愿邀宠争宠,如今竟然出现在香荠的住处,又愿意为香荠出头。看来她还真是小瞧香荠这个贱婢的手段了。
不过,白姨娘的娘家不过是个庄子上的管事,父亲不怎么得力,自己又是个也不得宠的,周姨娘虽不愿与之交恶,也不代表着要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