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砚台中还盛着磨好的墨汁,纵然被大太太带来的人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里面的墨汁还是撒了众人一身。
徐薇妍一回头,就看见了大太太一行人的狼狈样子。
听闻儿媳出了滔天的丑事,大太太来得很快,不过她只带了心腹杜嬷嬷和几个人前来“捉奸”,明显还是给徐薇妍留了最后一点脸面。
可是一行人怒气冲冲而来,却被卢灼一砚台给砸蒙了。
大太太简直不敢相信她在儿媳妇房里看见了谁,难以置信地问:“四殿下?”
四皇子脸上那副银制兽首面具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是从来没见过卢灼的人,也能从面具上一眼辨认出他的身份。
卢灼面对大太太的态度跟面对徐薇妍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他拿出了皇族那股倨傲的劲儿,答道:“是孤。”
“捉奸”居然捉到了个皇子,把大太太弄了个措手不及,她就算是有再多的疑问,也只能先率领众人下跪,给这位爷行礼问安:“臣妇颜葛氏,恭迎四殿下大驾,殿下万福金安。”与白身徐薇妍不同,大太太身上有正二品的诰命,所以她在卢灼面前就可以自称“臣妇”了。
大太太自我介绍的时候把夫家的姓放在前面,娘家的姓放在后面,也是当时女子正式介绍自己身份的要求。
卢灼骄矜地抬了抬手:“平身吧。”
大太太试探着问道:“不知殿下怎么会光临寒舍?臣妇若是早些知道,也好率领颜氏众人早些迎接殿下。”
大太太这话说得委婉,实际意思就是“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跑到我们家来?还一头钻进了我儿媳妇的房间?”
卢灼听懂了大太太的言外之意,但是他根本不屑于回答。
他虽然不受宠,可也是一名皇子,没人能逼迫他回答他不想回答的问题:“孤要如何行事,需要你来教么?”
大太太连称不敢,只能把矛头转向了徐薇妍,假意嗔道:“你这孩子,四皇子驾到这样大的事情,怎么也没跟我提前说一声……”
大太太话还没说完,卢灼又道:“她如何行事,自有孤说了算,也无需旁人置喙。”
大太太做了二十余年的宗妇,什么时候被一个二十余岁的小辈这样抢过话?
但是偏偏形势比人强,她反抗不得,只能笑道:“殿下误会了,臣妇没有要教导儿媳做事的意思。”
徐薇妍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卢灼这根本就不算是给她解围,而是在给她结仇,等他走了,徐薇妍不知道还要花多少倍的努力才能消除大太太对自己的坏印象。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徐薇妍也不能当众让卢灼下不来台,只能缓和气氛,对大太太道:“四殿下来的突然,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正准备去告诉母亲呢,结果被一些琐事绊住了脚,耽搁了。幸好母亲来得及时,也不算是怠慢了殿下。不知民妇说得对不对呀,殿下。”
徐薇妍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卢灼说的,她还给卢灼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赶快就坡下驴。
卢灼虽然看上去不太情愿,却出人意料地真的顺着徐薇妍的话,开口道:“不算是怠慢,孤恕尔等无罪。”
大太太的视线在儿媳妇和卢灼之间来回过了几遍,心中已经是恨得滴血——这两人若是没有点什么事情,四皇子岂会这么听徐薇妍的话?
徐薇妍这个水性杨花的荡妇,勾搭颜三不成,竟然反手勾搭上了四皇子,她以为搭上皇室之人,就可以顺利离开了颜家么?
她做梦!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