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布闻言,神色复杂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发,半是欣慰半是感怀地道:“那是自然,我的妹妹和咱们的阿娘一样,都是这世上最厉害的蛊师!”
只是提到早逝的母亲,兄妹俩都沉默了一会儿。
哲布又絮絮叨叨地嘱咐了几句下山的注意事项,桑桑都一一应下。
说着说着,桑桑忽然道:“阿哥,我怀疑他已经开始慢慢恢复记忆了。”
哲布下意识地反驳道:“怎么可能?他当日服下的可是王蛊!人怎么可能跟王蛊对抗?!你就是太在意他了,所以才疑神疑鬼的。”
“可是最近他头疼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而且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了。我能看出来,他不开心,他想找回他的记忆,他想知道他是谁。”
桑桑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面满是迷茫,本能地向自己最依赖的人诉说:“阿哥,我用王蛊把他强留在这里,是不是做错了?”
哲布反问道:“那你要放他走么?”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了桑桑,少女尖叫一声:“绝不!绝不!他是我的!我绝对不会放他离开!”
哲布出主意道:“他们中原人都看重女子贞洁,你要是真的这么喜欢他,干脆趁着这次下山睡了他,让他娶你。”
就算再怎么热情奔放,桑桑都只是一个少女,听见这样露骨的话,难免红了脸颊,支支吾吾道:“可是他们中原人不是都讲究什么两情相悦么?”
哲布嗤笑一声:“什么狗屁两情相悦?你缠了他有半年了吧,他可曾碰过你一下?”
桑桑的脸又一下子变得煞白,因为她知道,阿哥说的是对的,她已经死皮赖脸地缠着那个人半年之久,但是他们的关系却没有丝毫突破。
他与她之间似乎永远隔着一层透明的膜,桑桑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捅破这层膜。
哲布见妹妹这副为了心上人要死要活的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别忘了你手中还有阿娘留下来的情蛊。就算他不肯亲近你又怎样?情蛊一喂,他不还是乖乖就范?”
“可是他身体里面已经有王蛊了,王蛊在身,再吃下什么蛊虫都没用了!想让情蛊起效,除非把王蛊从他身体里面拿出来。可是王蛊一旦离体,他的记忆也会随之恢复了!他就会想起是我害的他!他会恨我的!”
桑桑说到激动处,捂住了脸。
哲布觉得妹妹在中原待的这几年简直把脑子也给待坏了:“就算他恢复了记忆又怎么样,情蛊入体,他不还是会死心塌地地爱上你?就像阿爹爱上阿妈一样!”可不管哲布怎么劝说,桑桑就跟铁了心一样,就是不肯冒一点点的风险,先让那个男人恢复记忆,再服下情蛊。
哲布最后没办法,只能放狠话:“桑桑,你忘了阿爹和阿娘是怎么死的了么?你又忘了我们到底是为什么会离开我们的家乡,流落到宁国来了么?你看看你现在这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样子,你有哪一分像是阿妈的女儿!”
在哥哥的逼迫下,桑桑捂着脸哭了出来:“呜呜呜,我没忘!我不敢忘!可是阿哥我害怕!我怕我用了情蛊,最后的结局就会像阿爹和阿妈一样!”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