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洗衣刷碗,打工补贴家用。
这天,她在外出打散工的路上,倒在了小胡同里。
梳理完原主的记忆,陈安扶墙站起身,打了打身上的泥土,出了胡同,来到大街上。
灰扑扑的街道,随处可见的红色标语,路上行人不算多,大多穿着土布棉袄,有的戴着毡帽,有的围着围巾。
空气的味道不算好闻,也算不上新鲜。
看的熟悉的供销社和国营饭店,陈安心情不是很美丽,唉,又来到了缺衣少粮的年代。
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天越发昏暗,陈安擦了擦嘴,又漱了口,确定没有食物残留之后,朝着记忆中的家走去。张明勇和郝翠萍再婚生子后,送了不少礼来疏通关系,成功拿下一套家属院,大约有五六十平,在这个时候,算是一套不得了的大房子。
按着记忆,陈安来到了钢铁厂家属院,家属院有七八栋房子,每栋四层楼高,外墙没有任何粉刷,红砖墙体裸露在外,木制的楼梯、扶手、栏杆、地板和门窗。
院子里搭起了各种各样的棚子,显得杂乱无章。
空气中传来阵阵饭菜香气,可若是懂行的一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饭。
陈安抬起沉重的脚步,爬到了三楼,穿过昏暗和堆满杂物的走廊,来到了郝翠萍再婚的家。
门没关,陈安进了屋。
屋里没开灯,黑乎乎的。
这套房子被隔成了四室一厅一厨一卫。
客厅中间放了沙发和八仙桌,既是客厅也是餐厅,隔了一个两三平的空间作厨房,旁边是狭窄的卫生间。
四间卧室,张大勇、郝翠萍一间,张和平一间,张新华一间,张晓娟、张晓茹和原主一间。
“陈安,怎么回来这么晚?”郝翠萍从厨房探出头,微微皱起眉头,声音尖利:“今天的钱呢?拿来。”
陈安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把毛票,大约有两角钱,还没等她细看,就被郝翠萍一把夺过去。
郝翠萍数了数,有些不悦,埋怨道:“怎么比昨天少了一角钱?整天跟个游魂一样,不知道在干什么。”
原主每天出去打零工,一个月最差能赚七八块,有时候运气好了,能多赚两三块钱,但她没有存下一点,都被郝翠萍拿走了。
对于郝翠萍的指责,陈安没有搭理,耷拉头进了屋。
郝翠萍脸色更加难看,嘴上骂骂咧咧,心里烦得要死,这个女儿半点随她的地方都没有,不机灵也不讨喜,天天低着头,阴着脸,跟讨债鬼一样。
张晓娟、张晓茹和原主住的房间,大概有十个平方,靠北墙放了一张实木上下床,是张明勇专门找木工打的,做工精细,摸着挺结实。
东墙放了张几块木板拼成的小床,这张简陋的单人床就是原主的床铺,陈安脱掉鞋,躺了上去。
一层薄棉褥子下,是一堆晒干的稻草,被子的棉花打了结,遮住了头盖不住脚,穿着衣服躺下,也感觉不到暖意。
这个床可真硬,陈安躺的难受,坐起来,找了找原主的东西,只有一些旧衣服和毕业证,书本都被郝翠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