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久到他在无数个日夜梦见这个场景。
“你找死!”
这些魔修都是逍遥法外的狂徒,怎么能忍受自己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戏耍。
很快就有几人爬起来,掏出腰间的砍刀就朝江小白冲去。
江小白侧身躲过魔修的砍刀,一记飞踢解决掉后边袭来的人,接着抬肘狠狠砸向第一个魔修的后背。
对方人多势众,即使解决掉两个,又有更多的魔修扑上去。
江小白一人疲于应对,竟仍占据上风。
这帮魔修大多是在刀尖上打滚过的老这个世道,本不该如此不堪一击。
但他们似乎遭遇到了某种可怕的事物,才会在雨中狼狈逃窜。
江小白还想趁着魔修们尚未恢复气力,将他们逐个击破。
怎料雨中突然传来破风声,一根弩箭射穿了江小白的小腿,他踉踉跄跄地跪倒在地。
随后一名魔修抓住他的破绽,使出扫堂腿将其打趴在地。
紧接着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令江小白彻底成为瓮中之鳖。
或许这群魔修单打独斗未必是江小白的对手,可他们行走这个世道靠的从来不是个人的武力。
“你是谁?”
一个人走到江小白的面前,应该是这批魔修的首领。
江小白的面具方才碎裂成两块,只剩半块还在脸上,他试图捡起另一半,却被魔修踩得个粉碎。
“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来跟我们较量?”江小白自知逃脱无望,于是大骂道:“你们这帮畜生人人得而诛之!”
“敬酒不吃吃罚酒!”魔修首领冷哼道。
在江小白模糊的视线中,此人似乎抬起了一只脚,作势要踏在他的背上。
千钧一发之际,魔修首领发出一声闷哼,连连倒退数步。
“你又是谁?”有魔修惊呼道。
江小白顿感自身的束缚不再牢固,当即拨开大网,蹬腿起身,旋即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陈元方竟拿着一根撑衣棍和魔修首领缠斗!
只是不出三招,魔修首领便一脚正中陈元方腹部,可怜的老汉倒飞出去,喷出的鲜血在雨中连成一道红线。
魔修首领也不好受,他后脑挨了陈元方一记闷棍,此时鲜血汩汩流出。
江小白三拳两脚解决完困住他的魔修,一路小跑至陈元方身边。
泪水混着雨水在他的脸颊流淌而过,他带着一丝哭腔道:“陈老头,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陈元方咧着嘴,吃疼道:“别管我,先把大的干掉!”
话音刚落,魔修首领便踢腿而至,好在江小白眼疾手快,堪堪躲开。
魔修首领乘胜追击,攻势愈猛,他似乎总能预料到江小白的想法。
先是佯攻下盘,再出其不意地使出攻心顶,令江小白身形失衡,最后用一记连环腿打的江小白节节败退。
面对如此敌手,江小白不由得心惊。
先前他和其余魔修过招时,此人便在一旁隐忍不发,早已将他的路数看得七七八八。难怪那个男人会说魔修的首领心狠手辣,当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混球!
“臭小子,他是个右撇子,左腿不行的!”
情急之下,陈元方大呼道。
江圣站在一旁,将两人的勇气实在是可佳。
索性便偷偷用一点圣光的力量,削弱了哪些魔修的魔气。
这时江小白计上心头,故作破绽跌落在地,借着雨势迷眼。
他忍痛拔出小腿上的箭矢,待魔修首领使出下踢腿时,再狠狠地刺出去。
箭矢贯穿魔修首领的脚掌,凄厉的叫声瞬间充满整个清风镇。
魔修首领腿功被破,只剩一条腿的他不足为惧。
江小白双掌平推,直接捣碎了他的胸膛。
魔修首领已是强弩之末,心有不甘的他恶狠狠地说道:“若不是我们遇见了那个人,凭你们的三脚猫功夫根本没有胜算,不过他也离这不远了,到时候我们黄泉路上见!”
江小白一掌切在魔修首领的后颈,让这个心狠手辣的人再也没法说话。
他不打算杀死这些人,而是要交给官府。
江小白一瘸一拐地走向陈元方,扶起了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头。
这下就让江圣更加疑惑了。
这个老头身上明明有很多魔气,实力绝对不会输给那些魔修。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老头看上去像是随时会死去一样。
他索性打算继续观察一下这老头。不过,事已至此,他才觉得自己这是真的太闲了。
不然,谁家好人闲着没事跟着一个看似是魔修的人闲逛啊?!
只见陈元方笑骂道:“臭小子,这次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这老头从怀里掏出半块面具,颤颤巍巍地为江小白戴上,居然恰巧与另一块面具重合。
江小白双目含泪,脱力地坐在陈元方身旁,任由雨水洗刷着他们。
他望着空荡荡的清风镇,恍惚间回到他爹离开的那一日,好在这次他不是无依无靠。
稍许,江小白隐约看见清风镇的百姓推窗开门,家家户户高兴地围成一圈,欢呼着他的名字。
魔修通通被栾金卫送进牢狱,江小白因此名声大噪,镇上的百姓还会时不时地看望这名年少有为的英雄。
这天陈元方又拎着满满当当的菜篮子回来,他不禁啧啧道:“没想到当修士还挺不错的,这下好了,客栈都不用开了,每天都有人送饭送菜上门。”
躺在病床上的江小白忽然出声道:“陈老头。”
陈元方挑眉道:“怎么了?”
江小白犹豫了一会,才说道:“你那日问的问题,我想明白了。”
“其实古往今来所有的修士都是一个人,他可能叫陈元方,可能叫江小白……”
“即使人们会忘记其中一个化名,但他的事迹将世代相传,只要有人愿意践行侠义二字,修士就永远活在世人心中。”
“原来名字也没这么重要么……”陈元方笑了,苦涩中带着些许欣慰。
江小白撑起身子,想要下床走走,动身时一本书掉落在地。陈元方好奇地捡起这本书,翻阅两页后,脸色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