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环顾众人面容,沉稳说道:“不必紧张,朕的御前侍卫也不是吃素的。”
崔淳等人一听这话,立即起身附和皇上英明神武,又纷纷表明自己愿意赴汤蹈火,保证等闲魑魅魍魉定然无法再行恶事。
李清懿淡定的等他们恭维完毕,才又说道:“杀害良贵人的凶器,是一把匕首,经证实,这把匕首,确实属于良贵人所有。”
皇上说道:“这匕首宝石镶嵌,华美异常,是朕赏赐于她的,没想到,成了凶手杀人的利器。”
李清懿继续说:“既然是皇上所赐,平日都妥善的收着,又是什么人,这么清楚明白的知道匕首放置在何处,提前偷了出来,准备行刺呢?”
皇上双眼微眯,看向芙蓉殿的一众下人,问道:“平日良贵人的东西,是谁来保管的?”
玲珑吓得不断颤抖,拼命的磕头,颤声说道:“是奴婢保管的,可奴婢真的没有杀人,奴婢也不知道那把匕首什么时候被人拿走了……这把匕首虽然得贵人喜欢,可毕竟用不上,所以贵人稀罕了一阵便锁起来了……”
李清懿并不去看玲珑,直接说道:“先不管是不是玲珑所为,凶手一定熟知良贵人置物之处,还能轻易将其取出。所以,又可以判定,凶手就是能自由出入芙蓉殿内殿,不会引起怀疑的人。”
芙蓉殿的下人奴婢听了这话,惊恐万分,纷纷跪地求饶,声称自己没有杀害自己主子,一时间嘈杂不已。
皇上不耐烦的重重拍向身侧的扶手,怒道:“都给朕闭嘴!”
所有人噤若寒蝉。
皇上冷哼一声,示意李清懿:“你接着往下说!”
李清懿转脸看向芙蓉殿的奴婢们,说:“那么,事发当夜,在那短短的一盏茶的功夫,芙蓉殿的一众宫女内侍,有什么人没有不在场的证据呢?”
侍婢们相互看看,立刻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起来,都说自己有人可以证明。
李清懿笑了笑:“没错,因为当夜天色已晚,大多数人都回到了自己房间休息,巡夜的内侍也是一同巡夜,没有分开过……他们都彼此可以证明。只有玲珑与玉梳,无人可以证明她们当时在做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便落在玲珑与玉梳的面容上,玲珑已经吓得瘫软成了一摊烂泥,一个字也说不出。
而玉梳虽然惊惧却还强自镇定,尚能为自己辩解:“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虚假。”
众人当下便有了猜测,有人说是玉梳,有人说是玲珑。
穆贵妃不耐烦的皱眉问道:“那么她们两人,到底谁是凶手?”
“这就要从凶手的动机说起了。一个奴婢,在百害而无一利,甚至有可能陪上自己性命的情况下也要杀了自己的主子,说明不是因为利益,而是因为仇恨。”
穆贵妃冷声道:“你断定凶手是何人,凭的就是这点猜测?”
“回贵妃娘娘的话,除了情理上的猜测,事实也可以证明臣女说的话。”
李清懿的目光从玉梳与玲珑身上掠过,说道:“臣女在验看良贵人的尸身时,发现一处很值得在意的地方。那就是良贵人的死法,十分诡异,似乎凶手的目的并不仅仅是让良贵人身亡,还想要泄愤。当时大长公主身边的管事宫女也在场,可以证明。”
德清大长公主身边的管事宫女瓴秋立刻躬身上前,说道:“奴婢可以证明。那凶手在狂刺了十多刀的情况下,仍旧不肯罢休,还要划破死者的腹部,挑出已经成形的胎儿,足以说明凶手对良贵人的深切恨意。凶手若只想要良贵人的性命,趁对方晕厥之时,一刀结果了便是,何须使用这般残忍的手段?只是,奴婢想不出,这两个宫女,又是谁,跟良贵人有如此深的仇怨。”
玉梳与玲珑此时成为众矢之的,相互对视一眼,都立刻说自己与主子从小相伴,情深意重,从来没有过任何想要背主杀人的念头。
而良贵人的母亲谭氏,已经将目光落在了玉梳的身上。
德清大长公主在此时问出众人心中的疑惑:“玉梳不是去小厨房给良贵人取核桃酪了吗?食盒落地,核桃酪的残渣本宫也都看见了。”
玉梳连忙顺着此话辩解道:“是啊,奴婢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去小厨房取了核桃酪又杀害了主子呢?”
“不可能么?”李清懿看着她,毫不避讳的说道:“如果核桃酪是你早就准备好藏在某一处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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