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开手掌,里面趟着一只发旧的淡蓝色荷包,祥云勾勒的金色边线也已经磨损,但仍能看出绣功精湛,布料上乘。
众人见到此物都好奇地望过去,穆贵妃皱眉思忖,一旁跪着的琉夜却重重一颤,“眠河!”
秦增听见这两个字,露出满意的笑容。
穆贵妃则脸色大变,猛地瞪向琉夜。
琉夜却不似平常般俯首帖耳,她回望着穆贵妃,说道:“穆贵妃娘娘当初与奴婢说,眠河被派遣去崇南当细作,后来又说眠河在任务中殒命!难道是假的?”
她的面色渐渐变得惨白,她直勾勾看着穆贵妃,说道:“眠河……他是被贵妃娘娘灭了口?”
穆贵妃紧绷着脸,太阳穴的青筋蹦蹦直跳!
她闭口不言,却等于默认。
琉夜踉跄一步,目光看向秦增手中的淡蓝色荷包,几步上前将其抓在手心之中,泪如雨下。
她心中阵阵发寒:“穆贵妃娘娘早有打算,与那件事相关的人都活不成,为何还要欺骗奴婢,要让眠河去做!奴婢自幼侍奉娘娘,兢兢业业,从无半分违背。娘娘竟对奴婢没有半分顾念和怜悯!眠河是奴婢唯一的亲人!您面上口口声声答应了奴婢,背地里却出尔反尔!”
琉夜忠心耿耿为了穆贵妃筹谋,多年来不知做了多少亏心事。此时得知穆贵妃的所作所为,崩溃在所难免。她如此反应,此事真假一目了然,怪不得秦增如此淡然,胜券在握。
他说:“眠河对穆贵妃来说,不过是个能用之人。而你,却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女官,不可替代。她自然不能让你心有牵挂,瞻前顾后。那样一来,如何能放心为她所用?所以,你跟眠河注定阴阳两隔。穆贵妃心狠手辣,你应该最为清楚才是。”
李清懿默默想,世间有很多种情义,主仆之间的信任,有时比亲人还要来得可靠扎实。
就像她与蘅芜菘蓝等人,或者秦增与长泽长荣等人之间,决不会轻易放弃对方的性命,让对方去做无畏的牺牲。然而,穆贵妃心中只有自己最为重要。其他的,如果成了绊脚石,或者让她有了一丝不放心,就会被毫不犹豫地除去。
琉夜将那荷包揉在心口,回头去看穆贵妃,见她紧紧抿着唇角,便知秦增所说都是真的。她不可置信,心头只有无力,“我这么多年来,到底为何要对你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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