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梅连续数日的操持家务,外加打听村中琐事,身体与心灵均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在内心深处,她暗暗渴望,如果有个强大的娘家作为后盾,或许她早已选择逃离这日复一日的辛劳,找一片祥和之地修养身心。
但现实却是,所有的重担依然压在她瘦弱的肩头。
面对陈老太,周雪梅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委屈与无奈,“娘,您知道我一个人既要顾内又要应对外面的事,真的是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弟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帮我分担一下?还是让她尽早回来吧。”
她的神色憔悴,眼眶微红,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生出几分同情。
陈老太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明,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扇子,一边朝周雪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边说道,“明天我就让老二去把她接回来,看看她是否愿意。这几日你就再辛苦些,等她回来了,你自然就能轻松许多。毕竟,这家中能真正依靠的,还是你和振文。郑翠花那孩子,性子散漫,难成大器,家里的未来,终究还得我们娘俩和振文来撑起。”
陈老太年岁已高,却依旧心智敏锐,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如今腿脚不便,急需寻觅一位既能贴心照料,又便于掌控的儿媳,以便在这深宅大院中继续维系自己的地位与权威。
在儿媳人选中,周雪梅与郑翠花相比之下,显然前者更为合适。
周雪梅性格温顺,几句温馨的话语便能让她心生欢喜,失去几分戒备,这样的性情恰好落入了陈老太精心编织的网中。
每当郑翠花不在场时,陈老太便悄悄对周雪梅施以言语诱导,既不过分显露目的,又能深深触动周雪梅的心弦。
她告诫周雪梅,在郑翠花面前切不可随意议论家中长短,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风波,破坏了她精心布置的家庭和谐假象。
郑翠花每次回到娘家,都像是一尾久困浅滩的鱼儿终于跃入宽广无垠的大海。
她不必再背负着沉重的家务,也不必时刻警惕婆婆的目光,因此,她总是贪恋着这片刻的宁静,不愿意早早返回那个使她身心俱疲的婆家。
在陈老太身边的那些日子里,她就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每日劳作至深夜,腰酸背痛成了常态,那种疲惫感仿佛深入骨髓,难以言喻。
这次好不容易借故脱身,郑翠花决定要好好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自由时光,将那些繁重的家务琐事留给周雪梅处理。郑翠花的娘亲眼见着自家闺女归来,连她在家里多享受几日清闲,无需急匆匆地回到那老宅,继续服侍那位性格古怪的老人。
郑翠花这一归巢,立刻又找回了那份久违的安逸,家中仆人侍候得周到体贴,茶水饭菜自有人精心备至,她只消伸伸手、张张嘴,生活悠哉如仙,心中的愉悦难以言喻。
而在谢家大院内,夜色温柔,陈汐与谢天翊用罢晚餐,两人默契地一前一后步入洗漱间。
待谢天翊收拾停当,便踱步至窗边,借着摇曳的烛光,他全神贯注地沉浸在书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