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东南,挑着两盏灯的宫人在前面带路,身披厚重裘皮大氅的太子,在徐寅和几个禁军的陪护下,急匆匆朝东宫而去;
“殿下!”
早知道太子要来的叶开,在大门口等候。
太子抬头看了一眼叶开,边往里走边轻声问;
“人在何处?”
“在后院!”
“带孤前去!”
“是——”
叶开在前面带路,一行人脚步匆匆,来到位于东宫东北角的偏僻院子,进到亮着灯的西偏房,一股子药味儿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充斥着鼻腔,左侧一张窄床上,躺着一个身形中等,身上盖着薄被的中年男子;
无疑,此人便是差点儿丢了性命的葛平鑫。
站在离床三五步的距离,太子静静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几眼,许是气场太过强烈,那人动了动,而后从被中伸出一只;
守在一旁的一名侍卫上前,掀开被子将其扶起,葛平鑫那这毫无血色,有两三分硬气,看着还算正直的方脸暴露在众人眼前。
此时,太子也缓缓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盯着呼吸不稳的葛平鑫就问;
“葛平鑫——”
“您……太……太子殿下,臣冤枉……臣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的葛平鑫是真伤心难过,坐在床上看着太子满面泪水,擦都擦不干!
当然,双臂受伤,不方便擦泪也是一个原因!
太子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见葛平鑫哭的满脸鼻涕眼泪,便又沉声问;
“可知,是何人暗杀你?”
这哪是问题?
这分明是往人伤口上扎刀子好不好!
听到这个问题的葛平鑫突然抬头,满目恨意迸发,转头看着太子回答;
“是伏章远,是他要杀臣,还请太子殿下替微臣做主!”心里的不甘和仇恨,让身带重伤的葛平鑫挣扎着跪在床上,额头触被,哭着央求太子。
太子好似很满意他的反应,眼底凝结的阴暗都松动了几分,便又冷冷的问;
“他为何要杀你?”
“臣……”
葛平鑫说了一个字就停下,跪趴在那里想了想,然后鼓起勇气抬起头;
“臣知道他不少过往,所以他想杀臣灭口!”
“过往?说说看,是何等过往之事,让他杀你灭口?”
捡回一条命的葛平鑫,早就想好了面对这一切,情绪还算平静的开口;
“伏章远他……或许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伏氏子孙……”
“你如何知晓此事?”
“此事还得从多年前说起,当时臣的妻子,也就伏老夫人的娘家内侄女——祝氏,在侯府偶然发现一处密道,进去后便看到伏章远他……”
说到这儿,葛平鑫突然浑身抽搐,满脸恐惧之色。
这不由让太子更加好奇,当时的祝氏,到底在密室看到了什么?
不等太子开口问,葛平鑫大口喘着气,声音极其沙哑的接着说;
“他竟然在活着剥人皮!亲眼目睹这一切的祝氏,当场吓昏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就被关了起来,而伏章远却前去求伏老夫人,让她将祝氏嫁给他。早就怀疑他身份的伏老夫人并未同意,也怕侄女遭遇不测,便在家丁选中微臣,让臣娶了祝氏……”
说到这,葛平鑫长出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接着又说;
“臣与祝氏大婚后倒也踏实,直到一年后臣的女儿出生……”
女儿?
太子不由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叶开。
叶开轻摇头,表示他也没查到葛平鑫有女儿这件事!
“他……他竟然抱走了臣刚出生的女儿,并将臣夫妇送去南川,一步步让臣爬上了南川将军的位子,一切听从他的指令,若有不从,臣唯一的女儿就会被他杀害……”
葛平鑫浑身颤抖,忍着巨大的愤怒和悲痛讲述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