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最深处,梁知节还清晰的记得,自已的母亲,乃是一个并无太大的能力的农家妇人,生的朴实而又黝黑,每日里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挣扎生存,白天要与父亲,在田野间劳碌,夜里还要承受父亲在醉酒之后的殴打,在挨打过后,母亲还要承受起来,收拾父亲酒醉后的残局的任务。
同时呢,还要织布,纺纱,来补贴家用,总而言之,是相当的辛苦。
记忆深处,母亲的样子已经模糊至极了,这并不是因为,梁知节忘恩负义,已经将母亲给彻底的遗忘在了自已的记忆深处,而是因为,时间过的太过于久远,而且,当时的他,也太过于年幼,以至于,这些个曾经的记忆,已经逐渐的模糊,只剩下了一些,勉强可以拼凑而出来的碎片。
记忆当中,父亲的形象并不怎么高大,这是一个朴实的农夫,当然,其的朴实只是针对于同乡的外人而言,对于幼年时,处于孩童状态的梁知节而言,这宛如一尊不可招惹的杀神。
他动辄以拳脚相加,每每夜里酒醉之后,便会对着梁知节的母亲,还有幼年时的梁知节,饱施以拳脚,时至当下,梁知节依然,记着当初的那一幕。
记忆里面,这样的日子,似乎一直持续到了他九岁。
当到了他九岁那年,大夏内乱,战乱频繁,大军过境,而且与之,接踵而至的,还在各种的灾荒,农田歉收,日子过的,一日不如一日一年不如一年,饥荒逐渐的发生,饿死人的事情,时常发生,在记忆里面。
那段时间的自已,一度饿的,差一点死去。
而父亲也终于戒掉了自已的酒瘾,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大的毅力与决心,而实在是因为,灾荒年间,着实是弄不到粮食来酿酒了,有粮食,也是吃的,不用用来制酒。
总而言之,日子就这样的苦捱着,没有盼头,对于当时的梁知节而言,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吃饱饭。
哪怕,只能够吃饱一顿也好。
因为,在九岁之前光阴里面,饶是母亲时常的将自已的饭菜,克扣下来给梁知节吃,可是他,依然不能够吃饱。
想至这里,梁知节不由的回忆起来了母亲当时的温柔。
饥荒越来越重,最后,征粮的军队过来,在懦弱的父亲面前,侮辱过他的母亲过后,抢走了他们家里面,仅剩的一些口粮,还有来年的种粮。
于是乎,梁知节家中,再无粮食。
母亲领着他,挨家乞讨,勉强度日。
至于父亲,则在家中,等候着二人,将乞讨过来的饭食,带回来,然后由他来进行分配。
而父亲,往往占据,最大的一份。至于他本人,为什么不出去乞讨觅食?
则纯粹是因为,放下不那张“脸面”。
同时呢,一个有手有脚的成年大汉,出去乞讨,也远不如,携带着孤苦孩童的寡母,要显得有用一些。
这样的记忆,持续了没多久,便结束了。
梁知节,哦不,他当初,不叫梁知节。
梁知节这样,有名有姓,而且颇有寓意的名字,又岂是他这样的家庭,能够起的了?
记忆深处,梁知节记得,那时的自已,没有大名,只有一个马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