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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上车,往京都方向开。
苏婳这次没和顾北弦坐一起。
她和倪枝同坐一辆车。
一路上,倪枝紧紧抱着女儿,一言不发,眼睛红红的,眼底的难过和自责呼之欲出。xyi
小女孩脸上和身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
外在的伤口迟早有一天会好,可是心里的伤,却难以痊愈。
苏婳拍拍倪枝的肩膀,“阿姨你放心,我会给俏俏找最好的心理医生,你不要太担心。”
小女孩叫倪俏。
倪枝摇摇头,“不用,我们这种家庭的孩子,粗粗拉拉的,没那么娇气,过些日子自己就好了。这二十多年,怕被那些人找到,我们一直东躲西藏的,她跟着我们早就习惯了。希望这次能抓到凶手,把他们送进牢里,我们就不用再天天提心吊胆了。”
苏婳心里沉甸甸的,“会的,一定会抓到坏人,是楚家连累了你。”
倪枝苦笑,“不,我也有错,我太胆小,也太自私。当年为了我父亲能活命,出卖你们家,我对不起琴婉姐,也对不起你。”
苏婳手搭到她的肩膀,默了默,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一方是父亲,一方是主人家,很难选择的。
怪只怪坏人太可恶,抓住了人性的弱点。
斟酌片刻,苏婳开口:“谢谢你尽自己所能地保全了我。”
听她这么说,倪枝在心里压了二十四年的石头落了地。
她抬手擦眼泪,“你不怪我就好,不怪我就好。”
苏婳轻声道:“不会了。”
刚开始是怨的,知道真相后,能理解她夹在中间的煎熬。
都是普通人,换了谁都会选择自己的父亲。
该怪的,是那些坏人!
众人抵达京都。
顾北弦派人把倪枝和她女儿送往位于城郊的一处别墅,她哥哥、丈夫、儿子在那里等着她们。
又派了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他们。
到时得需要她出庭作证,至关重要。
安顿好后,顾北弦给刑侦科的柯北,去了个电话。
紧接着,他和苏婳带着光头等人,去了雷氏集团,找雷世雕。
雷世雕是雷氏集团的创始人,六十出头。
身形精瘦,鹰钩鼻,眼神精明锐利,头发灰白,喜好穿丝绸质地的唐装,身上带一种商人特有的圆滑和世故。
别看他现在的成就,不输楚砚儒,二十几年前却被楚砚儒打得像丧家之犬,输得一败涂地。
公司几近破产。
不过雷世雕也是个狠人,硬生生熬过那几年,又东山再起了。于商人来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得知顾北弦来访,雷世雕起身出门,笑脸相迎。
一个是房产开发商,一个是建筑商,是秤和砣的关系,说不定哪天就能合作了。
待看到顾北弦带着光头、纹身男和刀疤脸等人一起进来时,雷世雕脸上洋溢的笑收了起来。
他意义不明地说:“顾贤侄,你这不像是登门拜访,倒像是上门来问罪的啊。”
顾北弦淡笑,偏头瞥一眼光头男,“这帮小喽啰们,绑了个小女孩,逼她妈自杀,非说是你侄子雷昆唆使的。”
雷世雕眼睛眯起来,“要真是雷昆所为,我第一个不饶了他!”
顾北弦唇角勾起,笑得意味深长,“雷董不问问,他们为什么要逼女孩的妈妈自杀吗?”
“为什么?”
“因为女孩的妈妈是二十四年前,楚家婴儿绑架案的见证人,他们要杀人灭口!”
雷世雕安静一瞬,突然夸张地笑起来,“顾贤侄,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里有话啊。二十四年前,楚砚儒是把我逼得走投无路,差点破产,害得我妻子受不了打击,早产,胎儿不足七个月就生了,保都保不住。但那是我技不如人,我认输,可我没想去害他的妻儿。罪不及家人的道理,我懂。再说了,我要是真想报复,就对他儿子下手,不是更致命吗?”
顾北弦扯起一边唇角,要笑不笑,“他儿子楚墨沉当年白血病,病入膏肓,害不害都无所谓了。”
雷世雕似笑非笑,“这么说你非得往我头上扣这顶帽子了?”
顾北弦单手插兜,眉眼冷淡,“我们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雷世雕看他一眼,拿起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命令的语气道:“雷昆,你马上给我过来!”xyi
挂电话后,他堆起笑,“雷昆马上就到,我们先进屋,喝口茶润润嗓子慢慢等。”
众人进屋。
雷世雕把顾北弦和苏婳让到沙发上,让秘书上了好茶好水地招待着。
保镖押着光头等人站在门口等着。
十分钟后,雷昆来了。
四十来岁,长得粗粗壮壮,穿带一身大og的短t和短裤,红脸,肥头大耳,小腹微凸,腋下夹个黑包,脖子上一根大粗金链子,一副大喇喇的模样。
像个混社会的。
和雷世雕的成功商人气质截然不同。
行内的人都知道,他是雷世雕养的一条狗,指哪打哪。
雷昆进屋,目光落到光头男身上,眼神闪过一丝阴狠,随即低头哈腰对雷世雕说:“二叔,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