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维塔在头盔底下狞笑着,很想苦中作乐地当个谜语人。可当这个念头刚升起时,他就遭到了贞德·Alter灵魂上的制裁,因此不得不苦着脸直接说了重点:“这些人里肯定混了点邪教徒,其中的一个召唤出了远处的那玩意儿,一个叫‘夏拉西·魔灾’的色孽大魔。一种猜测是,剩下的这些囚犯当中应该还藏着一个用来维系大魔存在于现实中的人或者别的什么,附身的变化灵之类的。如果这东西死了,那玩意儿就会自动退去,但现在看来,这个猜测有点不靠谱。”
午夜领主耸了耸肩,向他的高个子表亲们展示了自己背后的血池和断肢,然后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提着被鲜红色润湿的武器,无视了对方指着他脑袋的枪口,大摇大摆地款款向那扇刚被他劈坏的大门外走去。
魔灾的御主不在这些人当中,又或者,根本就不在附近——这个宇宙可是神代的环境,在魔术上一切皆有可能。强大的灵能者能够捕捉恒星概念、将之缩小到十来米的尺寸,并且把它当做一个稳定的供能装置;那么御主为从者供魔的通道(Pass)其实足以跨越半个星球,甚至跨越光年,跨越星系乃至星区,都不是什么太过离谱的事。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御主只是不在被关押在房间里的这几十个人当中而已”。赛维塔当然可以选择从房间的窗口翻出去,跑去集中关押了随员中没什么地位、但人数也更多的普通信徒的地下室,再杀他个血流成河——但那种明知道不可能有效还要去做的垂死挣扎就有点太难看了。
要是换一个午夜领主中的谁放在这儿,没准他真的会选择如此丑陋地挣扎到最后。但在这里的是亚戈·赛维塔里昂,群鸦王子,第一连长,黑甲卫之主。他自诩还是有些格调的,因此,他在眼下的状况里,做了另一个“更有格调”的选择。
“只是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猜测,你就肆意的处决了这些尚未接受审判的囚犯?”圣血天使的语气当中透露着愤怒,枪口也一直锁定着赛维塔的头颅——在这个距离之下,就算是终结者装甲也不可能完全防御住一颗落点准确的爆弹,但它迟迟没有出现,并在它或许应该出现的位置上引爆,赛维塔也就一直维持着那个施施然前行的状态,一步步毫不畏惧地接近了自己的高个子表亲们。
“视角的切入点错了,你跟真正的圣血子嗣还有点距离,或许你该给自己刷上蓝漆。”和即便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也能一清二楚地领悟到的紧张气氛不同,赛维塔甚至还有余力嘲笑对方,“行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们接着看守的东西了,所以赶紧带着你们忠诚的小跟屁虫们离开,撤得远一点,或者去地下室替我去把剩下的那些人也全都杀了。当然,我不觉得那些完全好骗到被蒙在鼓里的家伙们当中有这种‘关键人物’,但就当是给你们找点能打发时间的事做——”
一柄尚未开启的链锯斧横在了他的身前,在门边暂时挡住了赛维塔继续前进的步伐。圣血天使的另一位门神总算也爬了起来,用那张与他们的父亲如出一辙、英俊得仿佛艺术品的面孔严肃地盯着午夜领主:“我们不相信你。或许那只色孽恶魔的存在就是你的手笔,而你现在只是意图通过杀戮与鲜血为它提供食粮。”
“合理的推断,但这事的证据就在你的脑门上呢。”赛维塔毫不容情地嘲笑着对方额头上被戟柄砸出来的可怕淤青,“如果这是我干的好事,我会在咱们第一个照面的时候就选择用带链锯的那边。”
战场的方向上再度爆发了一阵不祥的噪音,一种气流快速穿过狭窄缝隙而自然形成的尖啸——任何经历过虚空航行的人都会对因警觉而将类似的声音牢牢刻进自己的意识当中,但它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一颗行星地面上的教堂里:那几乎就是飞船的气闸打开时,内部的空气因气压差而争先恐后涌向虚空中的强烈风声。
赛维塔用力按下横在自己胸前的那柄斧子,在色孽恶魔又一次痛呼(而且这次的位置听起来更近了)的背景音中说:“抱歉,表亲,但现在不是疑神疑鬼的时候。我真的差不多得过去——”
“我们和你一起去。”最先爬起来的那个圣血天使这样说。他移开了枪口,转向了自己的兄弟:“通讯断了,联系不到其他人,外面就是聚居点,我们必须得把敌人拖在这里,直到足够让修道院作出反应——还有,”他又看向了赛维塔,“我们不信任你。”
“哎呦,哎呦。”赛维塔的感叹里包含了不少故意起哄的成分,“我承认我看走了眼,我道歉,表亲,我不该说你更应该刷蓝漆的。”
“闭嘴!”
“但你们就这点令人讨厌,我本来还想把气氛搞得悲壮点,至少在死之前留下一个孤胆英雄的记录——你却把整段故事都毁了。”原铸星际战士更加冷静的特质又在此时立功了:圣血天使们没有理会赛维塔的贫嘴,而是抓住了正确的重点:“你和敌人交过手?”
“不算,但我确信那个至少是原体级的。”赛维塔没过脑子地提出了一个他认为非常容易理解的量级以作对比。可惜,在大远征时期,这个量级就不是每个阿斯塔特都能有幸得到相关的正确认知的;而在帝国的第四十二个千年当中,曾直接感受过这种伟力的星际战士更是凤毛麟角——于是,这句话只传递了一些无效信息,对理解敌人起不到任何正面的作用。
圣血天使们本打算追问下去,但可惜,时间已经用完了。在召唤结束后的第六分六秒时,夏拉西·魔灾发出了一声得胜的叫喊,包覆着教堂的结界也随着建筑主体的倾塌被彻底击碎。连锁反应并没立即波及到赛维塔等人所在的教堂侧翼,但依然有一种擂鼓般的震颤感在迅速地朝着这个方向逼近——
“我听说当年,西吉斯蒙德在对阵福格瑞姆的时候,撑了大概有一分钟。”
赛维塔迎上了自己面前那堵震颤着掉渣的墙壁,在目前只懂得走直线的狂化大守密者破墙而入的那个瞬间自娱自乐般地说:
“现在,我打算挑战一下这个记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