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负责丞童案件的警察是在警局里拥有着极高话语权的老江。
他虽然只是队长,但多年来破了很多案子,带出的徒弟也有不少,就连那时的公安局长也在他手下干过,他自然是局里的红人,拿到的案子有很多都是能够为他增加名气的,是他自己不愿意丢下队长的职务,只因这种活跃在一线的日子令他拥有成就感,
他习惯了百姓们的追捧,更享受着年轻警察的崇拜。
然而,丞童案就成了他的滑铁卢。
谁也不清楚他究竟是为什么辞去了他最为重视的队长职务,更没人知道他甘愿提前半年退休的真实原因。
在丞童自杀后,他也一并交代了自己的职业生涯,狼狈、落寞地退休归隐。
“已经退休的人,却总是会来追问我是否真的安葬了我女儿,你不觉得很恐怖吗?”刘俊萍提起老江显得格外嗤之以鼻,她甚至冷嘲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怀疑母亲害死女儿?”
一直沉默的路杨听到这里,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她试着与刘俊萍沟通道:“刘女士,我想江警官只是不甘心丞童的案子是以她自杀为了结,他说不定是想要帮你们查明真相的——”
“真相?”刘俊萍似被这二字触动,她长叹一声,“真相就是我女儿已经死了,而我这个母亲的确教育失败,我没能让她好好地正视这个社会,没有教她如何反抗不公。”
“刘女士,你口中的不公是指什么?”彭鸣试图引导刘俊萍再多说一些。
“彭警官,你与其来问我这个无能的母亲,不如去问问那位江警官为何在这6年里不间断地打威胁电话给我。”刘俊萍站起身来,喊道:“小莉,送客人。”
小莉立即走上前来伸出手臂,礼貌地请彭鸣和路杨离开。
事已至此,彭鸣也不能硬赖着不走,只好带着路杨出了大门,临走时想要再交代刘俊萍几句,哪知小莉用力地关上了门,俨然不留情面。
“看来她对6年前的结果很不满啊,彭队。”路杨无奈地撇撇嘴,一边朝警车走去,一边叹息道:“不过试着站在她的角度上,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那么优秀的女儿死了,强奸未遂的人却没有为此付出代价。”
“既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强奸未遂,就说明这件事不成立。”彭鸣打开警车驾驶座的门坐了上去。
路杨困惑地看着他:“彭队,你之前还说过出现强奸未遂这种事就表明肯定不止一个受害者,现在怎么又替付衡说话了?”
“我没有替任何人说话,我只是在陈述所有的事实。”彭鸣打了火,开了空调,开车驶离了新区。
“但从刘女士这个态度来看,她肯定是不满——”路杨话刚说到这,却忽然收了声。因为他二人透过车窗看见了一名站在矮树旁的年轻女子。
树是枯树,女子独身一人,手里提着滚轮行李箱。
彭鸣疑惑道:“这附近也没看到有出租车和公交车,她一路走来这里的?”
路杨也回头去看:“看着背影有些眼熟呢。”
可两个人也都没在意,车子越开越远,路杨和彭鸣絮絮叨叨地说着:“彭队,你要是真觉得6年前的案子和付衡的案子有关的话,咱们回去就一起再找江警官试试,像刘俊萍说的,他真要是总打电话给她的话,这其中一定还有蹊跷。”
彭鸣蹙眉:“她收到威胁,为什么不报警?”
“会不会是觉得警察和警察是一伙的,报警了也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