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暮蝉声音细微,但他还是听见了,整个人忽的愣住了。
有些意外
他先前为了取得先手,以进为退提过两人要不要在一起试试。那时候他知道不可能,结果和他猜得差不多。
不过那时候,他以为裴暮蝉是第一次恋爱,所以有些不知所措。现在发现好像并不是这样,似乎和自己有关。
“我不明白”许青焰已经吃了个七七八八,停下筷子问道,“什么意思,呃我就是好奇。”
“可能是你停下来了,也可能是”裴暮蝉突然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没有,只是我暂时没听懂而已。”许青焰习惯性解围,停顿片刻后道,“只要是你说的,肯定多少有点道理。”
他这样说,裴暮蝉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结账后,车沿着既定的路线行驶。不出意外的话,二十分钟左右抵达她家小区,然后各回各家洗澡睡觉。
事情总会有变故,毕竟总有人不甘心。
话都已经露出了一个头了,以后再这么相处,也不可能和以前一样自然。与其一点点泄露,不如直接一些。
主要是裴暮蝉心里也没底,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心里没底。
“去新房子那,我有”
“有东西忘拿了?”许青焰抹着方向盘,随口问道。
裴暮蝉迟疑了一瞬,“是。”
于是车开往了另一個方向,去往了裴暮蝉手上最值钱的一套房产那。空旷的超大平层,许青焰在那住过几天。
去过几次倒也记得路,只花了十五分钟就驶入了小区地下车库。
“落了什么东西?”许青焰按下电梯,等待的间隙问道,“我记得你那个房子里挺空的吧,衣服吗?”其实哪有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借口。裴暮蝉抿了抿嘴,沉着道。
“酒柜里还有一些酒,放着挺可惜的。”
“哦。”
两人上了电梯,在玄关处换鞋。依旧是许青焰先换好,转过头看她换鞋,裴暮蝉换鞋时弯腰勾勒出的弧度百看不厌。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皱眉瞪了他一眼。
许青焰耸耸肩,笑得一脸无所谓。虱子多了不痒,他要是和裴暮蝉清清白白,也就亲的次数不少而已。
气氛到了,谁也控制不住。
他习惯得寸进尺一点点,但绝对不会大跨步的走。因为裴暮蝉对某部分接触有些局促,他一直没伸过咸猪手。
换做一般的小情侣,早就上手盘了。
他不急,是因为对方是裴暮蝉,肉已经在锅里了。所以对于这种迟早的事情,一切水到渠成更合适。
客厅。
许青焰在餐台道,“真没想到你还喜欢喝酒,不是一杯倒吗?”
裴暮蝉闻言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以为能升值。”
“嗯?茅台啊?”这货一下来了兴致,跟耳朵上竖了一根天线似的,“哪呢,我看看,上回来而已没看到。”
“不是,葡萄酒。”
“升值了吗?”“这行水有点深”
“唉,选错赛道了啊。”许某人痛心疾首。
其实他也不懂,压根也不需要懂,对于他来说。收藏什么酒都不如拍个片子来钱快,只要不扑街就是印钞机。
人确实有全能的,但要不怎么说舒适区呢,待着就是安逸。每一行都有各自的门槛,许青焰选择不跨进去。
娱乐圈没门槛,也没见谁每首歌都爆,本本剧不扑。
连赵明远喝醉了都感慨,“我算是明白了,影视才是爹,什么剧本通通是孙子,混来混去也不挣钱。”
这玩意,大众文化自然价值高。时间要是再往前倒推个几十年,影视又不太行了,知识分子时代文豪挣得多。
“升不了值也是烂在手里,要不喝点?”裴暮蝉提议道,神情有些紧张。
“行啊,沾光了。”许青焰自然不会拒绝,酒本就是助兴用的,“只是喝酒了得找个代驾,不然回不去。”
她酝酿好的情绪被许青焰这一句话瞬间破功,如果是平时,她肯定能分辨出来,许青焰就是故意的。
对于她来说找个代驾太麻烦了,其实更倾向于就在这过夜。但这速度有些快不对,应该是怪怪的。
这地方有被褥,偏偏是什么都有,更怪了。
明明在她常住的那一套江畔房子里,两人有一晚也喝酒也过夜。但最后也只是接吻而已,没有胡乱联想。
但这套房子她确实不常住,一直放着,有点像私人酒店。
“嗯。”裴暮蝉点头。
像是把手插入河水里,震荡开的波纹也会反馈出一些细微的信息,许青焰从裴暮蝉脸上察觉到了一丝纠结。
所以在纠结什么?
裴暮蝉开了一瓶红酒,找出了两个高脚杯带到了厨房笨拙的冲洗。许青焰看得眼皮直跳,自己洗碗都比她这动作熟练。客厅只开着一层环边顶灯,光线并不算太明亮。
手忙脚乱开瓶,结果开瓶器掉桌下了。裴暮蝉找了半天发现开瓶器滚到了桌子里面,只能郁闷的猫腰去探。
身上的曲线在这一刻勾勒清晰,又紧又圆,无可挑剔。
许青焰一脸疑惑,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这要是色诱?也不对啊,这不符合她的性格,色诱,完全多此一举。
就算没饵,自己也会咬钩。
红酒还是开了,许青焰看着这莫名的仪式感,原本想开口的,但想想还是算了。他又喝不醉,这人自己灌自己呢。
裴暮蝉脸上没化妆,嘴唇的颜色有些淡,皮肤依旧白皙。往下手臂甚至有些白腻,显得皮肤紧致弹软。
毕竟是离奔三还有一大截的人,处处显得年轻。平时连轻熟都搭不上边,甚至有的时候显得幼稚。
“干杯?”她问道。
“哦哦。”许青焰心脏跳得也有些快。
所有的事情的发生都有迹可循,像是下雨蜻蜓低飞,雨落下蜘蛛会沿着网往上爬,小狗开心会摇尾巴。
本能觉得气氛走向有些暧昧,只不过以前是他主动。现在轮到裴暮蝉了,只是从一开始都处处透着笨拙。
说实话,男生不是气氛生物。如果有人花心思在自己身上,反而更喜欢这种笨拙。只会觉得开心。
“你喝慢点,这是赶着去哪?”他伸手在裴暮蝉唇边抹了一下,手指多了一抹淡红色,是收藏不久的新酒。
至于为什么是这款酒,许青焰估计裴暮蝉怕一杯倒。
两人先后干了几杯酒,不像是暧昧,倒像是拜把子。更别提裴暮蝉压根不会喝酒,囫囵着把酒灌了进去。
滴酒不沾是好习惯,没什么可说的。“许青焰。”
客厅长条的吧台隔开了两人,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声音就这样在空旷的客厅漂浮,打破了静谧的氛围。
“怎么?”
“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她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似乎是怕不答应,又补了一句,“男人一般说话要算数的。”
这一套连扑带补的,给许青焰整笑了,好坏都被她说了。不过这一套操作怎么看都眼熟,果然近朱者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