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糜竺谈妥条件之后,刘备和糜氏的婚礼如期举行。尽管刘备身为州牧,但终究是纳妾,为了顾及荀彧等人的感受,婚礼不可进行得太过盛大。不过也不好弄得太过寒酸,毕竟糜竺可是给了整整五亿钱粮的陪嫁,总得让人家感受到重视。刘备当即下令,这场婚礼由张恒亲自出面操办,并邀请一众徐州名士作为司礼。五日之后,糜氏的送嫁队伍浩浩荡荡地从糜府出发,穿行于闹市之中,遂引得路旁百姓纷纷前来围观。负责送嫁的糜芳见此,当即大袖一挥,无论男女老幼,统统都赏赐喜钱,豪横之气显露无疑。于是,便有更多百姓前来围观了。一路大撒币摆足派头后,送嫁队伍终于抵达刘备府邸。刘备自然是不合适出门迎接的,便派张恒将送嫁队伍迎入府中。而里面的宾客,却都是刘备的核心班底。如此做派不至于太过招摇,又能让糜氏感到重视,也算两全其美。新娘子糜贞被送入内宅之后,刘备身着喜服出来接待众人。“恭喜主公!”群臣大礼参拜祝贺道。“哈哈,同喜,同喜!”刘备大袖一挥,示意众人免礼入座。接下来,便又到了喜闻乐见的吃席环节。只是席间刘备却有些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连群臣的敬酒都差点没注意到。“兄长为何神情恍惚”张飞举着酒杯走了上来,贼兮兮地笑道,“难不成那糜氏女是个丑八怪,兄长故此心有不悦”闻言,刘备立刻给了张飞一个白眼。“再敢胡说八道,把你舌头割了!”张飞赶紧求饶:“兄长勿恼,小弟知错矣!只是如此大喜之日,若放在往常,兄长早该撒欢……为何今日却怏怏不乐”刘备左右看了看,见众人都在交杯换盏,便赶紧将张飞拉到自己面前低声道:“翼德,那糜氏的陪嫁……你可有见到”“见到了。”张飞点了点头道。“当真”刘备大喜道。“我骗你作甚,难道糜氏没有陪嫁”张飞摸了摸脑袋,满脸疑惑道。刘备赶紧一摆手道:“为兄并不是这个意思,那些陪嫁现在何处”“全都运进府库了啊。”张飞满脸理所当然道,“兄长你是不知道,那车队可老长老长了,足足搬了一两个时辰,才尽数……”闻言,刘备脑中一阵轰鸣,整个人都变得失魂落魄起来,以至于张飞后面的话他根本没听清楚。全都搬进府库了……那自己的一百万呢子毅,你怎能如此言而无信!我的钱啊……刘备不禁对张恒怒目而视,目光中带着幽怨和委屈。可张恒却浑然不觉,犹自和荀彧、荀谌兄弟杯觥交错,满脸愉悦的表情。坦白来说,今日虽是刘备纳妾,但三人其实比刘备还高兴。无他,只因府库中钱粮满仓,短时间内不用发愁了。自从刘备做了甩手掌柜,徐州政务就都压在了三人身上。天可怜见,因为钱粮短缺的问题,这些日子荀彧差点被逼疯了。如今,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嗯,这是荀彧还不知道张恒准备对青州用兵的前提下,不然他肯定要跳起来掐死张恒。刚有点钱,又要折腾是吧!宴会过后,众人大多散去,只剩张飞等三五人喝上了头,继续扯着嗓子拼酒。刘备却始终没找到机会与张恒独处,自然就没能索要到属于自己的一百万,只得闷闷不乐地回了后宅,连新娘子糜贞都懒得搭理了。我的钱啊!……第二日。张恒破天荒地起了大早,洗漱完毕之后,却换上了平日里很少穿着的正装。“来人!”张恒向外面喊了一声,管家李叔立刻走了进来。“家主有何吩咐”自从张恒渐渐位高权重之后,李叔便把称呼从‘少君’改成了‘家主’。“李叔,烦劳你去州府走一趟。传我令,命郯县所有秩千石以上的官吏前来州府议事!”“唯!”李叔赶紧一拱手走了出去。张恒转身,从兰锜上取下刘备赐予的佩剑,端详片刻之后,便系在腰间大步走了出去。内部的稳固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该震慑暗中的老鼠,同时考虑对外用兵了。……命令一出,整个郯县都大为震动。说起来,这还是刘备入主徐州以来,第一次大规模召见臣属。一众官吏自然不敢怠慢,纷纷动身赶往州府,却也在暗自揣测,今日议事会不会有什么大动作。而与此同时,张恒早已赶到了州府,在偏堂提前与核心团体碰了面。政治就是这样,往往是内部决策团体先开个小会,把具体事务先统筹商议一番,等到了公议的时候,往往只是走个流程而已。至于那些官员,先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吧。“拜见玄德公!”张恒走入厅堂之后,立刻向刘备拱手行礼道。“子毅来了,赶紧入座吧,就差你一人了。”刘备今日的气色倒不是很好,连带着语气也有些无力,只是随意摆了摆手,并无平日里的热情。张恒见状,还以为他是昨夜劳累过度,正想着等会私下劝刘备节制房事之时,张飞的大嗓门却响了起来。“子毅,一大清早的把我们叫过来作甚”昨晚是刘备的大喜日子,张飞等人一直畅饮到天亮方才散场,还没来得及脱衣服睡觉,就被张恒叫了过来,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张恒的下一句话,却让张飞怨念全无,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精神了起来。“翼德,咱们要向外用兵了。”“啊!”张飞顿时瞪大了眼睛,却很快反应过来,急忙向刘备拱手道:“兄长,此番出征,小弟愿为先锋!”“你知道要向何处用兵吗,就要出任先锋!”刘备冷着脸斥责道。张飞满不在乎地笑道:“管他呢,反正我要当先锋,子毅以为如何”张恒立刻点了点头,“翼德忠勇可嘉,乃是先锋的不二人选!”“哈哈哈……子毅果然有识人之明!”张飞得意地响彻厅堂。..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