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到于谦脸上近乎绝望的神情,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接着便开口道:“于先生误会了,本王对江安伯并没有半点偏袒之心,至于忌惮他的地位,就更是无稽之谈。”
“我大周与百姓共天下,以律法治天下,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区区一个江安伯。”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当下还仅有于先生你一家之言,暂无确凿证据可以定薛贵之罪,所以本王心中也还需要思索,如何能查证实据,再向皇上禀报,好按大周理律除此恶贼,以慰无辜受害之人的在天之灵。”
于谦听见林安这话,眼中顿时亮起希望的光芒,忙道:“殿下所言当真?”
“本王既然说得出,自然是做得到!”林安断然说到。
于谦闻言又迟疑了一下,跟着才道:“若是草民手上有实证,殿下可否能保证,先制住薛贵,好解救那些被他抓去,困在伯府当中的无辜之人?”
“哦?有何实证?只要于先生你拿得出来,本王这就亲自进宫呈给皇上!”
林安眼前一亮,他没想到,于谦手上还有证据。
毕竟告的是大周功勋卓著的伯爵,在朝堂上有干系很大。光靠于谦一个人的一面之词,林安甚至都不能向太祖皇帝禀报,要查,要下手,也只能自己私下先试试。
可是要是于谦手上有确凿的整局,那就不一样了,至少这些证据林安可以先拿给太祖皇帝看。
至于太祖皇帝看过之后,如何抉择,如何处置,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林安相信,只要有证据,这事儿传到太祖皇帝耳朵里,他必然是不可能能容得下薛贵的,甚至直接就派诏狱司的人去江州县拿人都有可能。
于谦沉吟片刻,显然在他眼里,那份证据比他的命还重要。
尽管林安已经做了保证,但就这么拿出来还是不太放心。
林安见状又道:“若是于先生信不过本王,本王也可以带你入宫,亲自面见皇上,由你自己把证据交给皇上。”
“草民不敢,只是这证据虽然有关薛贵罪行,但和草民先前说的那些,却有些出入。”
于谦神情闪烁,有些没有底气的说到。
听见这话,林安忍不住眉头一皱,他刚才听于谦说的那么言辞凿凿,还以为真是有什么铁证,现在看来,那个所谓的证据恐怕没有那么强的效力。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至少能给林安一个入手的角度。
心念一动,便道:“无妨,不管是什么罪证,只要是罪证就行。”
于谦闻言脸上神色这才放松了些,跟着小心翼翼的从胸口掏出了一个布包。
将布包一层层的打开,最终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蓝色的小本子来,呈给林安道:“殿下,此乃是江州县过去一年各路商旅经江州码头账本记录,其中最多的是盐商和丝绸商的记录,据草民所知,经由江州县码头的丝盐转运,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是私运,吞没的银钱,大部分都入了江安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