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此时已是满眼慌乱之色,先前的酒气已经完全消了,再没有半点张狂样子。
林昭也不急,就那么看着壮汉。
直到壮汉实在憋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之后,突兀的“扑通”一声向着林昭跪了下去,告饶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让马尿眯了心智,叨扰了爷,小人给爷磕头认错,求爷把小人当做是个屁,放了吧。”
说话时,壮汉竟真的连连磕头,直磕得地板“砰砰砰”的直响。
才没一会儿功夫,这壮汉的额头就已经磕破,鲜血横流,染了大半边脸。
他样子本来就长得凶恶,这样看来就更加渗人。
林昭倒是脸上笑意愈发浓郁,饶有兴致的瞧了这壮汉半晌,才招手叫来旁边诏狱司手下,淡淡道:“把他带回去,照看好了,回去后我再找他。”
“是。”诏狱司使没有二话,两人上前便将壮汉拖了下去。
直到此时,林昭的目光才再次看向勾栏妈妈,笑问道:“请问,朝中的那几位大老爷,在哪个房间呀?”
勾栏妈妈哪里敢不答,忙道:“在,在天字一号房,军,军爷……”
“很好,你很识相,那么再交给你个差事,把你手下的人都召集起来,一炷香以内,将这楼里除天字一号房的以外,其它所有人全部收拢到一楼大堂来,要是有人不听话,或者不服气的,喏,你跟他讲,让他帮你,能办到吗?”
林昭向勾栏妈妈努嘴示意了一下诏狱司领头的百户,问到。
“奴……啊不,小人知道了。”勾栏妈妈满脸惊惧的应道。
林昭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翻身下了马,随手将缰绳甩给旁边跟着的黑甲军护卫,跟着手按腰间战刀,迈步向楼上走去。
繁花楼在整个京城都十分有名,京城勾栏坊里至少能排进前三。
主楼有五层,其中一楼是大堂,接待一般往来的宾客,中间有舞台,每日会有番邦舞曲表演。
二楼上一般是商旅客人去的地方,这边视线好,能将一楼舞曲尽情欣赏。
不过相应的,二楼的花销自然也要高上一些。再往上的三楼,便是只有豪商官吏才能去的包房,私密性很强,同时一应布置也是专有的,在其它地方瞧不见的。
而三楼还不是繁花楼最昂贵的销金所在,真正的销金窟,是四楼以上。
据说繁花楼的四楼以上,只有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吏,以及身家千万以上的巨贾才能上去,整个四楼也只有四间包房,挂牌“天地玄黄”。
林昭要找的人,在“天”号包房。
四楼只有四间包房,地方好找,他一路上来之后,只扫了一眼,便看见了门房前的鎏金牌子。
迈步走了过去,到了门前,便听见里面真正欢歌笑语传来。
脸上带着笑意,林昭直接伸手推开了房门。
刹那之间,一阵纸醉金迷,软玉温香的热气扑面而来,打得林昭眉头一皱。
不过很快他脸上就恢复了一开始的笑意,迈步往里面走,顺手还将房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