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离开之前,她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一日,因为她也不知道,若能回到京都,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能不能顺利查到真相,能不能为爹洗刷冤屈,甚至是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塞北的冬季寒冷异常,萧瑟的北风吹得人生疼。
好在近来日子倒是太平,宫明昊没有带兵出征,日子倒也宁静祥和。
又过了几日。
沈子宁闲来无事,在帐中与秀儿学习绣工。
她想赶在冬日结束前亲手缝制一件冬衣给宫明昊和易哥儿。
“夫人!夫人!”
门外传来李木急匆匆的声音。
沈子宁与秀儿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而去。
沈子宁走出帐外,秀儿紧随其后。“你怎么总是咋咋呼呼的!”秀儿没好气地看向李木。
李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满是笑容道:“你不懂!”说罢目光看向沈子宁,“夫人你看看谁来了!”
沈子宁疑惑目光看去,不远处那疾步而来之人身披黑色大氅,一张小脸被塞北的寒风刮得红彤彤的。
“宁宁!”
沈子宁难以置信,缓缓向前:“婉儿?”
欧阳婉儿跑了起来,沈子宁确信这不是梦,亦是大步朝她小跑而去。
身后秀儿疑惑不已,靠近李木低声询问:“这姑娘是谁?”
李木小声回答道:“那是夫人在京都的挚友,大理寺司值欧阳婉儿。”
秀儿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沈子宁与欧阳婉儿紧紧相拥。
二人眼眶都已经泛红。
欧阳婉儿上下打量了一遍沈子宁,声音哽咽:“你看你,从前细皮嫩肉全没了。”
沈子宁含泪失笑:“塞北风大,你这一路上也是感受到了。”
说着沈子宁赶紧将她往营帐里拉去。
秀儿与李木见状识趣地都离开了。
沈子宁给她倒上热茶:“婉儿,你怎么来了?”
欧阳婉儿的目光一直感慨看着她,轻吸一口气道:“我来看你,我去了不归城才得知你在玄武军之中。”“塞北离京都这般远……”沈子宁心中感动。
距离是一个因素,更重要的是婉儿的身份也是特殊的,若是被人知道她来不归城寻自己,叫人大做文章恐会给她带来麻烦的。
“秋末时我才从江南回到京都,回去以后物是人非,我……我那时便准备来寻你。”
欧阳婉儿眼中满是自责。
“可我知道,即便我来了,也无济于事。于是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搜集与相府一案有关的证据。”
沈子宁惊讶,连忙问道:“可有进展?!”
欧阳婉儿拧眉,语气沉沉:“倒有一些!”
沈子宁屏息听着。
欧阳婉儿继续道:“我虽然没能找到能证明沈相清白的证据,但是我确信沈相的案子一定另有隐情。那些所谓的证据,都是户部尚书直接给到圣上手中的,也就是说,除了户部尚书和圣上,根本没有看过那所谓的证据!还有,在相府被抄家的前一夜,圣上曾单独召见过许秉文。”
“而且,那日沈相血洒殿前,也根本不是传言所说畏罪自杀,反而是以死明志!只不过最后被载入史书成为了畏罪自杀,圣上恐是怕天下人非议,所以才下了死令。当时在场的官员,无人敢道出那日情形。而我之所以知晓,也是我求了爹许久他才告知于我。”
沈子宁眸中晶莹。
她就知道,爹一定是清白的!
如此疑点重重,便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