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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关于本钱庄的基本情形,本人只是向诸位进行简单的说明。本人知道,这些事对诸位而言是件新事物。诸位心里或许有各种的疑问和担心,也实属正常。本人只希望诸位了解清楚之后再论利弊,不必一味追捧,也不必一味排斥,理性抉择,不必冲动。褒也好,贬也好,我四合飞钱庄已经开办,且抱着利国利民之心。接下来,便请四合飞钱庄副总管事,谢家女郎谢道韫为诸位详解三大业务。”
李徽结束了自己的宣讲,团团拱手,转身回到坐席之上。台下百姓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但李徽知道,那掌声不是给自己的,而是因为谢道韫。
谢道韫款款来到台前,双眸环视台下百姓,面色微红。虽然她并不是没见过世面之人,自小见惯了各种大场合,根本不怯场。但是在眼前这密密麻麻数万百姓面前说话,还是有些心里发慌。
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坐席上的人,谢安正和旁边的王彪之低声说话,但李徽却正微笑看着她,眼神中满是鼓励。
谢道韫吁了口气,转过头来向着台下轻轻一福。
“道蕴给诸位父老乡亲见礼了。”
谢道韫声音不大,但清脆悦耳。台下许多人不由自主的拱手还礼。大晋第一才女之名家喻户晓,在京城,更是大小士族,街头巷尾的谈资。不知多少少男少女的偶像便是谢道韫。
不过他们能得见谢道韫真容者寥寥无几,有许多人根本不是为了这开业仪式而来,而只是为了一睹谢道韫的风采。今日谢家女郎站在台上,果然是风仪无双,令人钦叹。台下一帮少男少女公子女郎们便已经开始尖叫了。
一时间场面无比的热烈。
李徽看着这场景,心想:果然是明星待遇,大晋顶流。怕是谢安也不及谢道韫有这般受欢迎吧。毕竟大晋女子之中,独此一人有此待遇了。大晋男子,是个人都能自称名士,女子中除了谢道韫,又有几个?
“多谢诸位父老乡亲今日能来此出席我谢家太原王家琅琊王家和丹阳李家四族开办的四合飞钱庄的开业之礼。也多谢诸位一直以来,对我谢氏上下的抬爱。道蕴一介女流,本不该抛头露面于大庭广众之下。但这一次,道蕴决定破个例,因为道蕴认为,此次四族联手开办的钱庄确确实实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以道蕴浅薄的认知而言,这件事是开亘古未有之先例,将会影响我们每一个人。”
谢道韫大声说道,声音还微微有些颤抖,显然还有些不能适应这样的场合。
“也许有的人心里会说,这钱庄是我谢家有份的产业,所以我才说这样的话。不是的,我谢家产业很多,但道蕴可从来没有参与其中任何经营事务,更别说抛头露面为其鼓吹了。道蕴是真心认为此事对我们都有利,所以才决定出来告诉每一个人。诸位有其他的想法,道蕴也不强求,但道蕴要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免得受人误会。这一节需得说清楚。”
台下众人看着谢道韫真诚的神情和语气,心中均想:谢家女郎这样一个天下无双的女子,应该不至于骗人吧。王谢大族也不至于需要谢道韫出来帮着他们骗人吧?
“适才钱庄李总管事已经简单的说明了钱庄的三大业务。道蕴不妨和诸位详细的说清楚。道蕴不会耽误大伙儿多少时间,诸位稍安勿躁,给我一点时间好么?”
许多人听她求肯的语气,嘴巴里忍不住冲口说出一句‘好’来。
谢道韫微微一笑,她的神情变得自信起来,声音也不再颤抖了。“本钱庄三大业务,都和钱有关,自然也和诸位息息相关。之前有人作《钱神论》,说钱通神鬼,得之者无德而尊,无势而热,失之则贫弱,得之则昌富,还尊称其为孔方兄。道蕴认为,其中不无道理,但也言之太过。爱财不等于无德。难道天天饿肚子便是道德高尚么?难道赚钱奉养父母给妻儿兄弟姐妹吃的饱穿的暖是坏事?那岂非说要饿死父母妻儿才算是德行了?那可也太荒谬了是么?”
台下众人轰然大笑。谢道韫说的‘钱神论’这篇文章,乃是大晋前人鲁褒所作。历数钱带来的罪恶和不公,颇有愤世嫉俗之态。当然这其中也有些道理,但大多皆为戏谑疾愤之言。钱被称之为‘孔方兄’便是自那篇文章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