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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便请荀别驾告知我一些事情。我居住的那座宅子当不是那位姓高的房主所有吧。拥有那样的大宅子,定非一般人家。那房主说是一名商贾,我却不姓。我猜想……”李徽看着荀康说道。
荀康微笑点头道:“如李大人所想,那宅子是我荀家所有。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李徽讶异看着荀康,眉头皱起。
“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贵属来此寻找安居住所,下官便命人以他人名义将宅子租给贵属。我那宅子本就空置,李大人举家前来,家眷仆役上下人等定然不少,我希望李大人能够不为居住之事操心,故而安排人这么做了。”荀康神色淡定道。
李徽道:“既然没什么可隐瞒的,你为何要借他人名义安排此事呢?今日却又主动说出?”
荀康笑道:“其实作为属官,以及淮阴本地之人,李大人千里迢迢前来赴任,我理当照应周全。这既是待客之道,也是作为下属应有的职责。但为避免有人说出一些不当言语,下官自当尽量避嫌。而且也是不希望大人为难。大人装作不知便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至于为何又要主动告知大人,那是因为,其一,下官不愿隐瞒大人,下官一向待人以诚,不愿做营苟欺罔之事。这也是我祖上家训。其二是,这件事其实也瞒不住。以大人的智慧,定会感觉到疑惑。只需简单的调查一番,便知那是我荀氏产业。还不如下官主动告知,免生猜疑。”
李徽笑了起来。目前虽对荀康了解不深,但此人说话有理有据,态度端正,倒是让人对他有了更进一步了解的兴趣,有了和他继续交谈的欲望。
“荀大人倒是个坦诚君子。我喜欢和坦诚之人打交道,大伙儿都很忙,没时间去拐弯抹角。”李徽笑道。
荀康微笑道:“李大人说的是,遮遮掩掩猜来猜去会很累。”
李徽道:“那么可否请你告诉我,为何淮阴城分南北,北城南城大不同。这是怎么回事?”
荀康拱手道:“李大人,要回答这个问题,下官需要向李大人介绍介绍我荀氏先辈。”
李徽笑道:“二者之间有何关联?”
荀康道:“自然是有关联。因为这淮阴城的南北城池格局非眼下所形成,而是我父镇守徐州之时为了当时的局势所为。”
李徽道:“令尊镇守过徐州?”
荀康笑道:“正是。我父令则公永和五年拜徐州刺史,加北中郎将,吴国内史。那年他年方二十八岁。”
李徽惊愕道:“什么?令尊曾为徐州刺史?二十八岁便做了徐州刺史了?”
荀康笑道:“正是。当时乃我大晋最年轻的刺史。我父和我的伯父两人当时被世人称之为‘二玉’。确实是有些风光的。也是我荀氏族人的荣光。只可惜,天妒英才,三十八岁便病逝了。在徐州刺史任上做了十年。”李徽惊讶之极,自己已经很厉害了,以为二十几岁任刺史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了,没想到大晋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二十八岁拜刺史,居然也是在这徐州。
当下李徽忙细细询问,荀康也不隐瞒,对李徽说出了他荀氏家族的辉煌历史。
荀氏可不是一般士族之家,那也是百年大族。从荀康往上追溯,荀氏七世先祖正是大名鼎鼎的汉末著名的战略家政治家荀彧。荀彧之名可是能同诸葛亮比肩之人,曹魏能成霸业,荀彧功不可没。
大晋立国之后,荀氏一直身居高位,家族从未衰落。即便南渡之后,荀康的父亲和伯父荀羡和荀蕤也是身居高位。
荀蕤官至吴国内史,荀羡则更厉害,不但取了司马睿之女浔阳公主为妻,而且二十八岁便拜徐州刺史,镇守京口。后来边境纷争,荀羡移镇淮阴,在此抗敌。可惜的是寿命短了些,三十八岁死在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