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淝水鏖战如火如荼之时,淮河北岸,一支兵马正在荒野之中穿行。那正是李徽率领的东府军两万兵马。
夕阳西下,暑气消退。晚风吹来,众人身上的热汗蒸发,甚为舒爽。李徽走在队伍中间,脸上全是汗,皮肤热的发红。东府军有坐骑数千,但李徽坚持步行,他不想搞特殊化,要和东府军的步兵一起走路行军。他的坐骑也成为队伍里拉车的骡马之一。
前方马蹄声响,李徽向前眺望。只见十几骑从前方飞驰而来,马蹄腾起烟尘。虽背着夕阳而来,看不清面容,但是李徽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周澈。
周澈率领四千骑兵在最前方,充当前锋军和探路的角色,及时的将前方的情形回禀,好让后方的步兵和辎重兵马大队安心赶路。他亲自赶回来,必是有什么情形了。
“兄长,前方情形如何?”李徽迎上前去问道。
周澈翻身下马,拍了拍身上,腾起一圈尘土。
“兄弟,兵马不能前进了。前面二十里外是一条大河,河上有大量的船只。斥候看的清楚,起码有十几条大船,而且都是兵船。再往前走,怕是要遭遇,暴露行迹。”周澈拱手道。
李徽一愣,转头对身旁亲卫道:“传令,停止前行,就地休息,不得喧哗。”
兵马很快停了下来,兵士们纷纷就地坐下,喝水擦汗,队形却一点也没变。
李徽和周澈走到路旁一片阴凉下的草地上坐下。还没开口,亲卫刘裕便已经从背上的包裹里取出一张折叠好的牛皮纸,快速展开铺在草地上。
李徽微微点头,这刘裕倒是机灵的很,身边一群亲卫,都没有他机灵。往往自己不用自己吩咐,他便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眼下自己正要看行军地图,刘裕便已经领会到了。
牛皮纸展开,上面用炭条弯弯曲曲的画着从寿阳到徐州的淮水两岸的简单的地图。这些都是李徽亲手绘制的。倒也并不难,这一带的地形城池,主要河流山脉一问便知,兵士中有许多都是淮水两岸的人,大致可保证地图是正确的。
“我们是不是已经到了地方了啊。那条河南北走向,会不会是咱们要去的颖水?按照我们行军的天数来看,也差不多要到了。”周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沉声道。
李徽眯着眼看着地图,顺着彭城方向往西,手指游移到一处,在地图上点了点。
“此处不是颖水。兄长。我们是六天前从彭城出发的,大军沿着淮水北侧的荒野行走,速度不会很快。我们一天下来约莫行军七八十里。彭城距离寿阳约莫六百里,应该还有两天左右的路程才是。这条河,应该是北淝水。”李徽指了指地图说道。
周澈看了看地图,缓缓点头道:“那之前我们渡过的那条河是什么河?”“那是??水。北淝水便是淝水,只不过是淮水以北的一支。兄长你瞧,这是淮水,这是洛涧,洛涧以西便是南淝水。一个很简单的办法便可识别,南淝水之畔,淮水之南有座八公山。我们这个位置应该在八公山正北方向,距离恐怕有一天的路程。但应该能看得到那座山。”李徽道。
周澈站起身来,朝着南边天际尽头极目远眺。虽然天气晴朗,夕阳照耀山野,能见度很高。但是天际尽头只有葱郁的树木,连绵的荒野和山岗,根本看不到什么小山。
“你们年轻,眼力好,往远处瞧瞧,看看有没有山?”周澈对几名亲卫说道。
几名亲卫瞪着眼睛往远处看,眼睛都酸涩了,也看不到什么山,纷纷摇头。
李徽笑道:“距离还是很远的,七八十里之外,那八公山又不是什么高山,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小山罢了,高不过六七百尺而已,目力所不及也。我试试这个,看看能不能见到。”
李徽招招手,对刘裕道:“包裹拿来。”
刘裕这一回确实没提前猜出李徽要拿什么,只得将包裹放在地上打开。李徽在里边翻找,取出了一个圆柱形的绸布裹着的东西来。打开之后,那是一节上了漆画了花纹的竹筒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