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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沂衙署之中,喝了酒吃了饭菜的慕容楷恢复了元气,被人领到隔壁见李徽。
李徽见慕容楷进来,呵呵笑道:“孩儿他舅,吃饱喝足了么?饭菜可还满意?”
慕容楷抹着嘴上的油水道:“马马虎虎,勉强能吃。”
李徽呵呵笑道:“大舅哥出身高贵,山珍海味吃惯了的,吃不得我们普通酒菜,那也没法子。罢了,吃了吃了,喝也喝了,你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便请回去吧。”
慕容楷愕然道:“李徽,你这是何意?我特地来见你,你都没问我来意,见了面便赶我走?”
李徽微笑道:“大舅哥,你来我这里能有什么来意?无非就是那些事儿。我猜一猜,是不是要恶人先告状,怪我东府军出兵占领北徐州诸郡?是不是要说,我为人不地道,乘人之危?”
慕容楷愣住了,白眼乱翻。他确实是想先来个下马威,站在道德角度上指谪一番李徽,怪他悍然出兵,巧取豪夺,行事不地道。先让李徽觉得理亏,之后再要求他答应此行的条件。没想到李徽抢先说出来了。
“难道不是么?未经过我们的允许,你怎可出兵抢占北徐州之地?这难道不是乘人之危?”慕容楷道。
李徽摆摆手笑道:“大舅哥,莫要无理取闹了。我现在公务繁忙,没空跟你去争辩这种事情。你来看我,我很高兴,其他的不必谈。我出兵难道要得到你们的许可么?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之前谈的条件你们不予回复,那便是不肯遵循商谈的合作条件了,那也怪不得我。大舅哥,我还有事,便不相陪了。我已经命人为你备好了马匹,护送你回去。对了,这有件皮袍子,是阿珠为我缝制的,送给你路上御寒。趁着天色还早,便请回吧。我便不送了。”
“什么?我巴巴的赶来此处,难道是闲的没事跑来见你一面么?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跟你商议呢。你这便赶我走,也太没礼数了吧。”慕容楷怒道。
李徽皱了眉头,沉吟片刻摆摆手道:“罢了,你有什么事,便请快说。我这还有重要军务要处置,实在是繁忙的很。”
慕容楷强抑心中怒气,沉声道:“妹夫,我承认,之前的合作没有及时的给予你们回复,那不是因为燕王新起事,忙于同秦人作战,所以实在是没有空闲么?今日我便是奉燕王之名,前来回复妹夫的。燕王同意了和你合作的条件,愿意将北徐州拱手相送,换来我们之间的携手合作。这不,燕王亲笔信我都带来了,信上白纸黑字,答应将北徐州四郡交由你们。作为回报,之前谈论的条件你也该履行才是。我们希望你们能派人,前往邺城助我们攻下邺城,并兑现其他的条件。你看如何?”
慕容楷取出慕容垂的信件递过来,李徽展开读了一遍,哈哈大笑起来。
“你瞧,我们没骗你吧。燕王叔父诚意满满,怕你不放心,特地亲笔写信承诺。妹夫,咱们合作达成。只要你助我们攻下邺城,从此以后,北徐州之地,我们便再不染指分毫。”慕容楷跟着干笑道。
李徽笑声停歇,将慕容垂的信丢在桌案上,冷声道:“早干什么去了?我之前便已明言,最多两个月内给我答复。结果直到今日才给予回复,早已超过期限了。慕容垂压根没拿我的话当数,他压根不想同意这样的条件。眼下,你们攻邺城受阻,被苻丕挡在城外,天寒地冻,粮草柴薪都不济,这才想起了我。呵呵,这便是你们慢慢的诚意么?可真是笑话。”
慕容楷咂嘴道:“无论如何,我们不还是来了么?有些事便不必过于追究了。”
李徽呵呵笑道:“孩儿他舅,抱歉的很。机会错过了,便不会再来了。我东府军已经拿下了北徐州之地,这里已经控制在我们手里,便无需燕王写封信来承诺了。你拿我已经拥有的东西跟我做交易,岂不是耍弄于我?咱们之间的合作早已作废。请回去告知燕王,恕我不能同他合作了。”慕容楷皱眉叫道:“李徽,你可莫要太过分了。若无燕王亲口许可,你这便是侵占我燕国故地,是非法侵占。我们可是有理由进攻你们的。若得燕王亲口许诺,那可大大不同。这之间的区别里不会不明白吧。”
李徽道:“我当然明白。但其一,北徐州本就是我大晋故土,你们鲜卑人是从我大晋手中抢占的,可曾得到我大晋许可?我今日反攻得之,理所当然。其二,你们如今连邺城都攻不下来,还想着来攻我?那你们便来试试。已然是腊月了,很快又要下雪,你们的人马还能撑得住多少天?怕是熬不到新年了吧。适才你也看到了,我东府军兵精粮足,粮食多到可以随随便便赈济百姓。你们若是想来找我的麻烦,那将会下场更惨。不开战则罢,一旦开战,休怪我不念咱们之间本就淡薄的情义。届时,你们复国的美梦破裂,可莫要怪我绝情。”
慕容楷大怒道:“我们好歹也是十几万大军,燕王也的关东民心所向。惹怒了我们,我们就和你们火拼一场,怕是你东府军也要脱一层皮。到时候两败俱伤,你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李徽冷笑一声道:“那便拭目以待。来人,送客。”
几名亲卫进来,手扶刀柄喝道:“请!”
慕容楷怒视李徽,沉声道:“李徽,你一定会后悔的。”
李徽沉声道:“我或许会后悔,但你们更会后悔。同我东府军为敌,同我李徽为敌。你们要好好的想清楚。若不是看在你是阿珠兄长的份上,我早已答应了苻丕……罢了,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