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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南岸,坊头大营。战斗已经进行到了第二天。
由于李荣所率骑兵只有五千,面对慕容德的一万骑兵以及被慕容德俘获裹挟的数千原北府军降兵,李荣并没有采取强攻之策。而是利用火器进行外围的骚扰,制造声势将慕容德驱逐。
虽然慕容垂命人过河传令给慕容德,让他度势而走,保存实力。因为慕容垂的大军已经回撤邺城,事实上慕容德已经是一只孤军在黄河南岸,所以撤军势在必行。
但是,慕容德并不甘心。他在坊头大营缴获了大量的物资粮草,俘虏了大量的北府军人员,他实在舍不得将这些物质拱手相送。除非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他还不想离开。
就这样,双方僵持了一天时间,李荣决定发动进攻。既然对方不肯主动退却,那只有进攻一途。
晌午时分,东府军骑兵列阵于坊头大营以东。李荣当然不会蠢到主动冲锋对方营地,他要让慕容德主动出来接战。
上百名骑兵来到坊头大营营寨之前百步之外,对着营中开始叫骂。
“对面的燕军听着,你们这群缩头乌龟,只敢躲在你那王八壳里,不敢出来交战。我东府军骑兵人数比你们少,却吓得你们当了乌龟,你们丢尽了军人的脸。”
“人说范阳王慕容德是个怂包,咱们还不信。今日才知道,果真是个怂包。这么多兵马在手,却龟缩在营地里不敢迎战。”
“哈哈哈,慕容德当然是怂包蛋,还有他的兄长慕容垂,都是贪生怕死之徒。你们不知道么?当初他们燕国被秦国灭了,这帮人还跑去投降秦国,当苻坚的狗。他们燕国人脊梁骨都断了,哪里还有半点骨气?”
“是哦,这么一说就对了,燕国都是断了脊梁骨的狗,哪里有什么骨气。见到咱们东府军,怕是已经吓得尿裤子了,哪里还敢出来迎战?那慕容垂连个邺城也攻不下,还得靠我东府军帮忙,这帮燕国人一个个都是废物。”
“范阳王德,胆小如鼠,缩头缩脑,不敢出战。见我大军,屁滚尿流。速速投降,饶尔不死……”
“……”
那百余名兵士嗓门又大,声音又响,言语刻薄,嬉笑怒骂,将慕容德和燕军骑兵贬损的一文不值,极尽羞辱之能事。他们又唱又跳,在大营百余步外肆意折腾,视敌军为无物,整整骂了两三个时辰。
慕容德起初并不在意对方的挑衅,打定主意不出战。但是他手下的将领可受不了这样的辱骂和奚落。一个个义愤填膺的跑去向慕容德请求出战。慕容德听了他们搬来的口舌,心中逐渐也有些恼火。
他亲自来到营门口观望,然后亲耳听到了对方肆无忌惮的对自己的羞辱,慕容德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这群贼子辱我大燕将士,羞辱燕王和本王,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当真以为老夫怕了他们不成?传令,集结兵马,准备进攻。”慕容德怒而下令。众将领早就已经等着这一句了,纷纷回营整军。军中长史慕容青进言劝阻道:“大将军,燕王之命是要我们保全撤离。坊头大营孤悬大河之南,迟早是守不住的。大将军已然获得了大胜,歼灭坊头大营北府军一万多人,缴获物资无数。这已经足以证明大将军的武力。此刻我们该早早撤离,回到大河之北才是。在此纠缠,于我不利。我的建议是,粮草能带多少带多少,俘虏能带走多少便带走多少。带不走的粮草物资一把火烧了,俘虏尽数杀了。犯不着跟东府军交战。”
慕容德听了这话,有些犹豫。一旁慕容德的女婿,参军司马段丰道:“就算走,也不能现在走,得击溃这支不知好歹的东府军兵马。否则,将来别人岂不是说大将军是畏惧东府军望风而逃么?于大将军声誉有损。”
听了这话,慕容德不再犹豫。
午后时分,燕军一万骑兵倾巢出动,向东府军五千骑兵发动了进攻。李荣大喜过望,他随即下令,五千骑兵分为五路迎战。
分兵的原因自然是要充分发挥东府军火器的优势,集结在一起,不利于火器的发挥,容易造成误伤。兵分五路穿插入敌军阵中,便可肆意挥洒。
号角声中,双方骑兵在旷野上相对冲锋,气势惊人。双方在方圆五六里的战场上迅速接战,搅成一团。东府军骑兵配备大量手雷,普一接触,骑兵投掷手投掷的手雷便在如雨点一般丢入敌军阵中。一时间烟火弥漫,血肉横飞。
五支骑兵兵马如尖刀一般插入对方阵型之中,手雷四面开花,炸得对方人仰马翻。前方的骑兵保护着后方的投掷手,让他们可以好整以暇的往对方阵型之中投掷手雷,这样的杀伤力比之砍杀的威力大了何止数倍。
燕军骑兵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战斗,这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骑兵对战,一刀一枪的对砍。对方的手雷丢入阵中,爆炸的破片令人马受伤。特别是战马,轰鸣和火光以及破片的伤害令它们完全不受控制的乱踢乱跳,到处乱跑。整个燕军的阵型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