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谕竟敢弄虚作假,用错误的考题欺骗我等!”
“足足二十两白银!这可是我家一年的心血!”
“一定不能这么算了,不然我们的银子如何追回?”
沈九郎带着生员们在明伦堂内议论,越说越气愤,有生员提出要去衙门状告教谕,讨回银子。
此时,县试头名宋自明走了进来。
“大家听我一言,万万不能去告教谕啊。”
宋自明苦口婆心地劝着众人。
有人不忿地站了起来。
“那你说,我们的银子怎么算,你一个穷鬼,难道卖身赔我们啊?”
“就是,只有你一个人没出银子,站着说话不腰疼!”
沈九郎冷笑一声。
他自视甚高,以为自己才高八斗,加上教谕泄题,此次必定高中。没想到发榜下来,只有二十余名。
本来就火气极大,看见考了头名的宋自明清高自诩的模样,不由恶胆横生。
只见他快步走上前去,给了宋自明一个掌掴。
“叫你认清自己,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
宋自明猛然被他扇一个耳光,脑子嗡嗡作响,一时回不过神。
众生员看着沈九郎的动作,竞相叫好。
“不错!给这瓜娃子一个厉害!”“考上头名又如何?你家中如此贫寒,不过是我们脚下的狗罢了!”
“给你点厉害尝尝!”
七八记窝心脚,两三点毒龙拳。
众生员的拳脚横七竖八地落在宋自明的身上。
“不要打了......饶了我吧......”
一时明伦堂内,只剩下沈九郎和众生员快意的呼喝,以及宋自明的悲泣之声。
几日后,衙门外锣鼓长鸣。
衙役们出去看时,有人击鼓鸣冤。
将人们带上大堂以后,李知行发现告状者是沈九郎和众生员。
沈九郎羽扇纶巾,风度文雅,此刻却不顾仪态,跪在堂上哭号。
他要状告林晓远教导失职。
众人递上状纸,诉文中贬斥教谕不务正业,没有在课上教导他们县试考核的内容,导致生员们应试失败。
李知行眉头挑了挑,一时觉得沈九郎不愧是沈家公子,手段厉害。
他派人去传唤教谕之际,也询问众生员是否认真上课。
众生员呐呐不言,只是跪在地上磕头不已。
教谕林晓远到达衙门,见沈九郎与众学生竟敢与自己对簿公堂,气到浑身颤抖。
“好你个沈九郎!”教谕一气之下,竟然从袍袖中抖落出一张字条。
上边写满了众生员的名字,以及缴纳的金额。
衙役们眼疾手快,从地上捡起纸条,上呈给李知行。
李知行玩味地阅读了一番,发现没有宋自明的名字。
他故作不知,询问道:“教谕,沈九郎,不知这是何物?”
两人如坠冰窟。
深秋的天本就寒冷,此刻两人分别跪在公堂的左右两侧,浑身打起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