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事情和我所想的一样,他果然没有多大的反应,看来还是江家待他不够好啊。”
季云泽倚靠在座椅上,看着眼前向他汇报完情况的云伯里,慵懒的眯起了眼睛。
“嗯……可是,这又能说明些什么?”
云伯里忍不住开口问道。
闻言,季云泽一顿,转而坐直身子盯着他,眼神在一瞬间有些阴冷:
“越是不在乎,便越容易被他人所渗透。江家的底蕴不够,光鲜的表面之下也是一盘散沙,相比其他家族,算是容易掌控的一个。”
旋即,云伯里点了点头。
“所以,不防就从江、齐两家开始……”
“齐家?”
云伯里微怔,一时竟有些迷茫,他的反应并没有出季云泽的预料。
“对啊,江念银、齐影可都是这次征战的功臣,我当然要奖励些特别的东西给他们……”
季云泽转而阴险的笑了笑,向云伯里摆了摆手,招呼着他离近些。
云伯里并没有犹豫,此时他的心底也十分疑惑,季云泽愿意告诉他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
他微微低下身子,静静聆听着对方的耳语……
“什么?!您真要这么做?!”
片刻后,云伯里的瞳孔瞬间放大,他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遍体生寒,不可置信的望向季云泽,仿佛听到了什么令人震惊无比的消息。
“小点声,好吗?”
季云泽将食指微微放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笑的有些勉强,已然是相当不悦。云伯里随之微微一怔,自知失礼,而后缓缓松开了拳头。
“抱歉。”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我将此事公开之前,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晓此事,当然,我自是相信你保守秘密的能力。”
季云泽轻抚着手指上象征公爵爵位的戒指,似乎话里有话。
都说死人才会真正保守秘密,而如今已然“死去”的云伯里,其保守秘密的能力也不会比一个真正的死人差到哪里去。
云伯里喉结涌动,微微抬头却正对上季云泽那如夜色般的眸子——
在窗外斑驳的光影映照之下散发着迷离的幽光,动人心魄,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云伯里,我再重申一遍,如果我失败了,重获权力的罗坎言依旧不会放过你。我想这点,你应该看的比我透彻。所以从今天开始,我需要你无条件的服从我的意志,不要对我的行事抱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懂吗?”
季云泽就这么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云伯里竟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除了罗坎言,他还从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过。
即便是与实力强大的温格交战他也不曾畏惧。
但季云泽与罗坎言无形中所散发出的威慑力却并不倚仗于自身元魂力量的强大,而在于对人心的洞察。
季云泽说的不错,如今的他只剩这一条路可走,这也是对方信任他的原因。
能让他提前知晓一些东西,已是相当仁慈,即使他并没有能力改变。
“是……属下告退。”
走出拜星宫,云伯里仰头深吸了一口气。
此时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倾泄在他身上,本应是盛夏,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又或者说,每一次与季云泽的相见都会使他的心情颇为沉重。这种感觉,与两年前罗坎言与包括他在内的皇室亲卫中的数人秘密商议政变时的感觉并无不同。
明明是晴空高照,生机勃勃的景象,在云伯里看来却是阴气沉沉,危机四伏。
拜星帝国,终将再次动荡不安起来。
而这一次,云伯里势必不能再在两者之间摇摆不定,他需要新右相的庇佑,他也必须相信这位新右相。
即使……对方对皇位另有所图……
一日过后的下午,天边的火烧云金光灿灿,犹为耀眼。夜幕将至,此时的拜星宫一片喜乐详和。
随着五位皇室亲卫的相继到来,庆功宴已然准备就绪,无数人相信,今晚注定是一个星光璀璨,觥筹交错的不眠之夜。
江念银做为这次晚宴的主角之一倒是一点儿也不急迫,而是先行来到了于子的家中。
没有提前告之,也没有等待片刻,有着皇室亲卫身分的他像回自己家一样,在侍卫充满敬意的目光下走进院中。
穿过一道阴凉的石雕长廊,七拐八拐之后江念银终于摸到了于子所在房屋的门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