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愣了一瞬，莫名的情绪再次在心头炸开，她悄悄捏了捏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皇上...怎么突然想起学这个了？”
听到她的话，身后那人沉默了一瞬，像是在追忆，又像是在酝酿着些什么。
半响，他收回手，从姜姝身后将她环住，握着她的手，再次蘸取墨水，继续在纸上描摹着。
“因为每次想你又见不到你，便只能画着你的模样，一遍又一遍，日子久了，便也就会了。”
听着身后之人近乎呢喃的声音，姜姝只觉得呼吸一滞，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一般，有些喘不过气。
她垂下眼，看着那副丹青，抿了抿唇，斟酌了许久，终于是轻声问出了心头的疑惑。
“皇上...为何会知道嫔妾十岁时的模样？难不成，那时我们见过？”
身后之人明显僵了一下，她低下头，将下巴搁在姜姝的肩头，声音略沉，叫人听不出情绪。
“那阿姝呢？又为何会放弃我，成了三哥的侧妃？”
作笔的手微颤，墨水在纸张晕染开来，姜姝却无暇顾及，只是任由那人握着自己的手在砚边轻沾。
“嫔妾没有...”
“你没有什么？”
听着那人的质问，姜姝霎时红了眼眶，可她却一语不发，只是故作为难的低下头，掩下心中的千回百转。
她并不想解释些什么，毕竟有些时候，“真相”，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才最有杀伤力。
萧衍之看着垂头不语的姜姝，深邃的眸子里情绪翻涌，像是要将她看穿。
二人僵持良久，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烦躁，他伸手捏住姜姝的下吧，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为何不回答？姜姝，你没有什么？是没有放弃我，还算没有成为他的侧妃？回答我！”
萧衍之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凌厉，与方才的温和判若两人。他像是魔怔了般伸手捏住姜姝的下吧，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复述着：“回答我”。
去行宫避暑之前，他去见过萧瑾行。
自从那人被废后，便一直被萧衍之圈禁在府邸里。
看着面前神情颓败，再不似从前意气风发的萧瑾行，心中一股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好三哥’，讥讽一笑：“你以为你费尽心思的设计我，将我送到边疆，我便无计可施、再也回不来了么？我的好三哥！”
听到萧衍之的话，萧瑾行扯着嘴角凄凉一笑，满是落寞：“成王败寇罢了，如今我已落得如此田径，又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脚步虚浮，一步步朝着那人靠近：“只是老五，我有一点想不通，你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当初，他可是亲自确认了萧衍之已死，尸骨无存。
萧衍之不以为然，只是轻笑一声：“我自然是有我的法子。”
萧衍之看着曾经的意气风发的三哥，如今却鬓发苍白的男主，心中一阵快意，“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三哥，替我好好照顾阿姝。”
听到‘阿姝’二字，萧瑾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抬头看向萧衍之，眼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良久，忽的笑了：“你...见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