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伸手去推,可她的手指根本用不上力,被扇了好几个巴掌,耳朵嗡嗡直响。
保镖得到示意后,慢半拍将冯秀兰推开。
白凝则是被墨晟渊一把拽到墓碑前,后膝弯被踢了一脚,双膝重重落地。
她穿得单薄,膝盖传来钻心的痛,闷哼声压在喉咙里,紧接着头发被扯起,被迫看向墓碑上的年轻人照片。
那是二十出头的宋青河。
“磕头,认错。”
男人冷漠的声音,一字一句窜进脑海。
白凝的双眸晦暗无光,嘴里反复小声说着,“我没杀人,我没……”
后脑被冯秀兰重重一按,额头便磕在冷硬的石板上,“你这个杀人犯还敢狡辩!道歉!”
白凝头脑一阵晃荡,温热的液体沿着眼眶往下滴淌,她紧紧闭着嘴,就算冯秀兰将她脑袋磕烂了,这个罪名她也不认。
“晟渊,你快劝劝妈,白凝在狱里已经受到了惩罚……”宋晚萤幸灾乐祸地劝说,看向白凝那张脸时,眼底满是快意。当初不可一世的白家大小姐,宁城首富之女,谁不给三分薄面。
可如今却跪在她面前,像只流浪狗一样,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境地,怎能不让人高兴?
“惩罚是给予认错之人的,她不认,之前的一切都不算。”
男人冷眼看着地上倔强的女人,依旧是过去那个倔性子,看来牢狱之灾并未磨平嚣张跋扈的性格。
“可总要为我们的孩子着想,别吓到知知了。”
白凝闻言浑身一震!
墨晟渊和宋晚萤……有孩子了!?
她偏过头,视野被血液遮盖,用力一眨,这才看到躲在宋晚萤身边,看起来三四岁模样的小女孩。
她穿着羊羔绒外套,厚厚的围巾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所以说……早在她入狱之前,这两个狗男女就搞到了一起!
是什么时候!
她和墨晟渊举办婚礼时?
还是他向她求婚时?
又或是更早之前!
她在监狱里受尽折磨的这四年,他们却在外面霸占着她的家产夜夜生欢!
白凝心头泛起的波澜,被无尽的怒意笼罩。
她双手紧握成拳,抽痛从指根传到心脏。墨晟渊看到她眼里生动的情绪,心头那一丝说不清的郁结终于散去,“你带知知去车上等着。”
宋晚萤抿着唇,拉着小女孩的胳膊,“知知,我们去车上等爸爸。”
白凝盯着三人的身影,额头的痛仿佛下移到了心口,每跳一下,都带着钻心的疼。
十四年的喜欢,与四年的恨和怕,如岩浆般混聚在一起,灼烧着每一寸神经。
墨晟渊,你太狠了!
冯秀兰掰过她的头,满脸憎恶,“看什么看!那是晟渊和晚萤的孩子,你这贱人多看一眼,都会污了我的外孙女!今天要是不肯认错,就给我一直磕下去!来人,按着她继续给我儿子磕头!”
保镖将视线投向墨晟渊,见男人没拒绝,便走上前,接替冯秀兰的动作。
白凝像不知疼痛的木偶,额头在石板上咚咚地磕着。
她没有力气挣扎,也不想再挣扎。
昏迷前她甚至在想,要是死在这里,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可她还是有不舍的,她在这世上还有牵挂的人。
她不能死。
她要熬下去。
眼前的世界化为混沌的白,各种痛意混杂下,白凝身体一软,彻底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