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心好奇道:“那若是此人在玄烨的朝中,你忍不忍他?”
皇上似乎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他道:“朕实话实说,不会比汉文帝做得更好。”
汉文帝听取了袁盎的许多次意见,甚至有几次还给予了他赏赐。
他忍受了袁盎许久,最后终于忍不下去了,就把他调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一个人若是成为了天下之主,还要受臣子的处处约束,那天子的颜面何在?
陈文心咽了一口唾沫。
她本来想和皇上说开放海禁,加大和西洋贸易通商的事情。
可皇上都明确表明了他不喜欢犯言直谏,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皇上在许多事情上容忍她,那是因为那些事情无伤大雅,对皇上的统治没有威胁。
她睡懒觉,可以。她喜爱精致吃食,也可以。
她对皇上直呼其名,甚至在睡床上跨在皇上身上都可以。
在皇上看来,那不过是小儿女的情趣,无伤大雅。
唯独在政治上,皇上敏锐得很。
他最讨厌后宫女子干政了,只看佟贵妃受冷落的程度,便可见一斑。
她暂且把这想法搁在一旁,皇上是开明的君主,日后总有机会改变他的传统思想的。
她看着两岸的风景快速地倒退,宿迁河口送行的百姓和官员早就不见了,便起身道:“外头风大,去里头喝杯热茶吧?”
皇上一摸她的手,被这河上的风吹得指尖冰凉。“只顾着说话,忘了你吹不得风。一吹风就手脚冰冷得厉害,怪不得宫里的混人说你是雪雕的。”
皇上替她搓着手,一面站起来搂着她的肩,将她带进船舱之中。
她一跺脚,“玄烨也知道是混人的浑话,还说与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