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心检查了一遍,又朝那衣裳内层比划了一番,让白露把她做好的护身符拿来。
这是一块明黄色的方形绢布,上头画着龙飞凤舞的符咒,是陈文心特意请宝华殿的圣人从佛前取下的。
取下之后她沐浴焚香,在佛前亲自跪拜了三日,才拿了回来。
她不信佛,皇上信。
希望神佛看在皇上虔诚的份上,能够保佑他。
她拈起针线,将那块明黄的护身符缝进衣裳的内层,一针一线显得笨拙,又一丝不苟。
这回白露没有劝她。
等她慢慢缝完了之后,白露松了一口气,忙给她端上一杯参茶。
“主子现在可不禁累了,这皇阿哥就要出来啦。”
陈文心温柔地看向腹部,慢慢地倚在了身后的引枕上,“我没事,拿笔墨来,一会儿我亲自给皇上回信。”
她轻轻地闭上眼,在脑中思考着,要和他说什么。
说孩子很是健康,就是太爱闹腾了,出生之后一定是个淘气包。说宫里一切都井然有序,朝堂之上有陈希亥和纳兰明珠,一切都好。
说塞外的天儿可冷了么,吃得可好么,身子可觉得有恙么……
想来想去,最后不过写了四个字。
安好,勿念。
她怕她再多写几句,就忍不住啰啰嗦嗦,家长里短一大堆了。
干脆就四个字,纸上虽轻,重在心间。
回信和冬衣一同送到北境去了,翊坤宫仍是一片祥和,前朝却乱了起来。
陈希亥手中捏着皇上传回的书信,似有千斤重,压得他开不了口。
和陈文心手上那封不同,这封信里,尽是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