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步伐沉重,微微低着头,轻声开口。
“皇额娘她……近来还好吗?”
小桌子恭敬道:“尚好,有劳二贝勒记挂。娘娘近日都在翊坤宫待着,预备临产呢。”
二贝勒点了点头,不论朝中的局势将如何发展,她能明哲保身便是最好。
这种牵挂,并非是心悦的牵挂。
经过青梅酒那一番事,他早就大彻大悟。
现在的陈文心,于他而言,便是一个一直在帮助他、教导他的——皇额娘。
“那四弟他们,都还好吗?”
小桌子略顿了顿,紧接着答道:“好,好着呢,四阿哥就在翊坤宫,一会子二贝勒说不准能见着。”
关心是一回事,听到小桌子说四阿哥也在翊坤宫,他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他难以面对自己这个四弟,既羡慕嫉妒,皇阿玛把皇位传给了他。
又羞愧难当,觉得自己在和弟弟抢东西。
毕竟,四阿哥从前待他真心实意,反倒是自己,竟然下得了手打过他。
见二贝勒迟疑,小桌子安慰道:“二贝勒不必担心,娘娘只是请您进宫说说话,并没有别的意思。”
小桌子也误会了。
他以为现在二贝勒和四阿哥,在争夺皇位,彼此相见必然眼红。
担心二贝勒以为陈文心帮着四阿哥,要对他有所不利,所以多加解释。二贝勒只是轻轻摇头。
“公公放心,我从未疑心过皇额娘的用意。”
陈文心并没有站在谁那边,她只是按照皇上的密诏行事,更不会因此对自己不利。
这也是他能够放心背着索额图,趁夜入宫相见的原因。
一行人脚步匆匆,到了翊坤宫门前,二贝勒抬头朝上看了一眼。
翊坤宫还是和从前一样,高贵大气,富丽堂皇。
但还是有些什么,与从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