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俏皮地取笑道:“那时候军营中的伙食真的不太好,也难为你一待就是三年。”
拓跋聿神色微滞,而后竟是释然一笑:“其实,我当时没想过要待那么久,直到后来与你相处日深,就...一时走不开了。”
沈黎砚眸色变得柔和,微醺中托腮呢喃着:“那时的我,在你眼中一定很傻,很幼稚吧?”
他吃着她做的美食,俊朗深邃的眉眼亦变得生动明亮起来,“那时的你,天真烂漫,我当时就在想,这真的是西凉的太子么?”
“可是后来我不这么想了。你拥有一颗难得的赤诚之心,是那样的明艳而耀眼,每当我起心动念时,就会被它净化得无影无踪。”
“可你最后还是行动了。”
“对啊,当我终于狠下心的时候,却也失去了你。”
他握住她的手,神色虔诚而认真,“今后,我不会再弄丢你,我会...”
“拓跋聿,放我离开吧。”
她说得随意而认真,就那样平静地看着他逐渐凝滞的神情。
“阿砚,你喝醉了。”
他说得清醒而执着。
她没有移开被他握得生疼的素手,依然道:“你知道我没醉。”
“阿砚,今日是个开心的日子,我们不提这个,好不好?”“拓跋聿,我知你对我很好,可你...也在伤害着我。”
“阿砚,你知道我不是有意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想拥有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一直以来,你对我的喜欢,对我的好,我都铭记于心,从未有过轻视,因为我知道爱一个人是无法用理智去克制的。可是...”
“阿砚,你不要再说了...”
“可很多时候,我们认为的爱,所谓的好,在那个你喜欢的人眼中却并非如此。我也想过要回馈你对我的好,可我已经接受了另一个人。”
“这里。”她指着自己的心口,“被那个人装得满满当当,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间来安放一个你。一旦你强行闯入,只会让彼此受伤。”
他语声委顿,“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被你喜欢吗?”
“不,拓跋聿,你并不比他差。”
“你英勇,果敢,可以为了自己的目标而毫不动摇地去努力。你志存高远,运筹帷幄,既能兼顾大局又能见微知着,是真正的经国治世之才。北燕皇位,你,实至名归。”
他开心又难过,“既然我在你眼中这么好,可你为何还是接受了他?只因他并不比我差么?”
沈黎砚摇摇头,饮尽碗中美酒。她单手支颐,阖目轻叹:
“你知道吗?与你在一起,我想到的是同你策马奔腾,并肩作战,醉酒畅谈于帷幄之间。而与他在一起,我想到的是岁月静好,白首偕老,共度岁月长河的点点滴滴。”
拓跋聿眸中的水光一闪而逝,他自斟自酌着碗中美酒,看向垂眸不语的她,“阿砚,那你可知,我与你在一起时,想到的又是什么?”
沈黎砚抬眸,看到了他眼中向往的美好。
“我想在自己感觉疲累时,你能够为我红袖添香,拂去一切烦扰。我想在自己拥有整个天下时,你亦能与我共享这盛世荣华。”
“拓跋聿,对不起。”
“是我应该跟你说对不起。你...还恨我吗?”沈黎砚摇了摇头,眸中泪光盈动,“不恨了。”
“我们都在受伤,却也在变得成熟。我们会知道,什么不可为,而什么又不可不为。”
“阿砚,你真的好残忍,用这样的方式让我放弃你。”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将他轻轻拥入怀中,“阿聿,你听着。”
她低头看向满目惊诧的他,笑容认真而专注,“我喜欢你。可我,无法去爱你。”
男人站起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语声哽咽:“你...是不是在骗我?”
她轻抚他的俊颜,摇头轻笑:“胧月阁那次我说了谎。年少的我,的确对你有过懵懂的好感。那时,我不懂得那样的好感就是一种喜欢,直到现在我才慢慢理清。”
“我,的确是喜欢你的,可这样的喜欢,也只能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