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泽川差点被茶水呛到,顾不得擦拭唇角,慌忙解释道:“谣言,纯属谣言。沈世子只是问了我一些药草医理,怎么就成志同道合了?这帮学子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就知道以讹传讹。”
“本王看你最近挺闲,的确需要找点事做。”
说罢,他漫不经心地饮了口茶,缓然启唇:“你那位青梅竹马现在应该也快到杏林路了,今晚回去,你便可以与她通宵畅谈,不用再背着本王偷偷摸摸地见面了。”
段泽川一听,炸了毛,“你,你说什么?南笙现在到了我的府上?这怎么行!王爷,您不能这样见死不救啊”
“本王若见死不救,就不会容她在王府住那么久了。”
若不是看在靖王当年帮过自己的份上,他早就将她扔进王府暗牢了,又怎么任由她欺骗他到现在?
段泽川现在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沈黎砚现在已经恼了他,他若再任由南笙住在府内,那他与她的矛盾只会更多,这并非他希望看到的。
段泽川无奈扶额,而后两手一摊,“可我现在没法同她回南境啊”
“是你没法,还是你不想?”姬冥修冷哼一声,看了眼亭外开得正艳的桃花,启唇道:“本王可从未阻拦过你。”
段泽川语声一噎,垂首轻叹,有些苦恼道:“本世子现在还不能回去。”
“她答应告诉本王真正的秦梨是谁,条件是让本王放你回南境。”
“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南笙顶着秦梨身份来京是打的这个主意,他捏了捏眉心,长吁了口气,甚是无奈,“简直是胡闹!”
“不对,你刚刚说谁来着,秦梨?”他抬眸看向兀自饮茶的姬冥修,邪魅的眸光倏然一亮,随之意味深长地一笑,“可是自小与你订了婚约的那朵小梨花?”
见男人没有理他,他兴奋地起身,连同长凳一起拉至姬冥修近前,“不就是问出那真正的秦梨是谁吗?本世子帮你啊。等本世子从南笙那里套出了消息,你就帮我将她送走如何?”姬冥修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向他,“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南笙正是因为知道他们之间的好友关系,才选择以威胁他的方式逼段泽川回南境。她若告诉段泽川秦梨是谁,那她千里迢迢地赶来盛京又图了个什么?
段泽川抬手抹了把脸,“你知道,我压根就不想回去面对那一切。”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抛开秦梨的事不说,本王还是希望你能回去重整南境乱局。”
如今南境王整日醉心于炼丹长生,根本不理政事,整个南境被王后及其哥哥把持,段泽澄甘做棋子耽于享乐,甚至在很多场合被公然称呼为世子。
如果任由这样的乱象持续下去,长此以往,南境危矣。
沉思良久,段泽川抬眸看向姬冥修,“让我好好想想。”
姬冥修不置可否,他拢了拢衣袖,慢条斯理道:“听说她在向你寻药?”
段泽川一愣,而后了然道:“她拜托我帮她寻一味药,说是要配一副药。”
他向后倚到亭栏的条凳上,一副悠然自得,“说起来,那味天冬还真不好找,我的朋友好不容易才在一个不知名的山坡上寻到此物。”
天冬
“有何药效?”
“我尚未见过此药,还不清楚。不过据我那友人所述,应是具有滋阴生津的功效。”
段泽川见姬冥修若有所思,以为他是在担心,便顺势补充道:“此药无毒,不是什么坏草。你若不放心,等那药草送到之后,我再好好研究一番就是。”
姬冥修也没再多说什么,说多了显得他疑神疑鬼,小题大做。若是被她知道,又要厌他干涉她的私事了。
既然段泽川说那天冬无毒,那他就不欲多管了。
他轻抿了口茶,出声道:“不必。”段泽川见他一副假装不在意的样子,有些好笑道:“相识多年,本世子还从未见你如此在意过一个人,你真不打算为龙渊皇室延续香火了?”
“段泽川。”
“好好。我闭嘴。”
段泽川微一耸肩,自条凳上利索落地,“下午便是你的《兵略》课,你打算讲什么压过你的情敌?”
姬冥修掸衣起身,径直走出亭外,只淡淡传来一句,“本王会让她刮目相看。”
段泽川轻笑一声,跟了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