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淳于将军见过此人?”
陈幸下意识问了一句,他从淳于兴的目光里分明看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恨。
尽管对方隐藏的很深,但紧攥着灰烬龙马缰绳的双手,还是出卖了淳于兴的情绪。
两人之间,大有渊源。
未等淳于兴开口,就听龙血玄铁马背上的淳于义冷哼一声,目光颇为轻蔑。
“陈少侯……论辈分,你旁边这侍从应该叫我一声堂叔。”
“闭嘴,我淳于家没有你这样的走狗!”
下一刻,淳于兴猛地一拍缰绳,麾下灰烬龙马仰天长啸,马啸声竟在霎时间形成了一道光波向着四周蔓延,仿佛平地惊雷,涟漪起伏。
四周草木纷纷断裂,灰烬龙马脚下……
也出现了几寸的土地凹陷。
听到这马啸声,龙血玄铁马无动于衷,反倒是淳于义眼前一亮,淡漠的眸子难得出现了一丝兴趣。
“天地神通榜上排名一百七十五的嘶鸣?”
“看来你在镇北军里也并非一无是处嘛,不过也是,我淳于家的男儿岂有那么不堪?”
“哈哈……”
铁甲之下传来淳于义阴冷的笑声。
正常人都能听出来,他这不是在夸赞,而是一种嘲讽。
淳于义的言语,使得淳于兴更为愤怒,目眦欲裂,恨不得现在就提枪与之拼命。
陈幸看的云里雾里,还是商河有眼力见,从旁解释起了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少侯有所不知,淳于氏族出自姜姓,原是北部草原上的牧民,最擅长的就是养马、御马,因而得到了周皇看重。”
“周皇想要让他们全族移民关内,还专门在雍州圈了一块地皮,用来供养这些淳于族的人,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一一准许……”
“但周皇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淳于族人永生不得离开雍州,就连生子也要得到官府的准许。”
什么?
此话一出,饶是陈幸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
周玄此番作为,明面是召淳于氏族进京养马,但实际就是在圈养和囚禁他们,想要把这些淳于族的人都培养成周氏的家奴。
虽然陈幸和淳于兴、淳于骅父子接触不多,但深知他们两人性格烂漫,向往自由,曾经在木龙船上的时候就几次憋不住,想要下船放松。
要是真的让他们世世代代、祖祖辈辈变成给周玄养马的奴隶……
这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不,杀了至少还能解脱,这分明是一种莫大的屈辱。
难怪淳于兴一听到陈镇北要造反,第一个就举手响应,速度比一向性子猛烈的卢三象还要快上三分。
至于面前这位车骑将军淳于义……
不难想象,他就是那个背叛了整个淳于族,买卖亲求荣的叛徒。
“原来如此。”
陈幸微微颔首,也算是理清楚了两人的爱恨情仇。
这样看来,自已杀淳于义的理由又要多上一条了,不将其枭首示众实在说不过去了。
想及此,陈幸锐利的目光扫过淳于义,麾下的太素也按捺不住寂寞,张开血口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吼!!!”
顷刻间,在场御灵一一俯首,和刚刚那些充满畏惧的藏剑豪猪基本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