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消失了。
在亚空间中,没有任何一个古老的守护者会死亡,傘也是如此,更何况,他是守护者中最强大的灵体。
他本可以不死,不消亡,却用最绝望的意识,最后一次修改了至高塔区域,那就是毁灭。
用了所有心血与无数的时间打造的“理想之城”,全部变成了虚无。
虚无过后,真正的至高塔出现了。
楚渊搓着牙花子,他就知道!
拔地而起的高塔,古朴,破旧,爬满了蔓藤。
荒无人烟,遍地沙土,残破。
整个世界如同蛮荒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科技感”,又low,又破。
大量的灵体从地面漂浮了出来,数以万计,数以十万计,数以百万计,重获新生。
在亚空间中,本就没有真正的死亡。
哈琪琪兴奋的跑下车,直接扑在了楚渊的后背上,两条大长腿缠在大聪明的腰部,呜嗷呜嗷的开心叫着。
“我们又赢啦,胜利胜利,呜嗷…”
炎熵那不停留着鲜血手指伤口愈合了,八挡终究还是没开启,宇宙中的终极单兵武器炽血战甲,依旧没有展露峥嵘。
赤着上半身伤口全部愈合的贺烈,小鸟依人的依偎在派派阿姨的怀中,老泪纵横。
派派阿姨轻轻敲打着贺烈,如水的双目凝望着贺青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从来没幻想过自己的血脉是什么样子,因为她不知道被取名为青云的血脉,继承亚空间生物的样貌多一些,还是继承贺烈的样貌多一些。
派派阿姨欣慰的笑着。自己的血脉,就应该长的这番模样,无论是用人类的眼光来看,还是用亚空间的目光来看,她的血脉就应如此的完美,如此的圣洁,如此的勇敢,刚毅,不屈不挠。
余光扫到了胡立志,派派阿姨大大地松了口气,还好自己的后代没长这个熊样。
她和其他守护者都被困在了傘的身体之中,外界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看到了。
刚才胡立志冲着贺烈喊了一声爹,给派派阿姨吓够呛,寻思这儿子长的也太…太那啥了吧,还好,不是亲的,与她无关。
派派阿姨推开了贺烈,带领着其他守护者,望向了直通天际的至高塔,齐齐单膝跪在了地上,垂下头,闭上双眼,为逝去的傘,送上最后的祝福。
守护者之间,没有恨,他们对傘,也没有任何怨恨,只是感到惋惜。
傘早就疯了,疯的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灵魂早就陪伴了自己。
只有守护者们知道,傘是最强大的,却是最“胆小”的,最懦弱的。
傘从来不是一个野心家,更不是一个阴谋家,他所做的这一切,囚禁了同族,如果有办法杀死同族们,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可这一切,都源于恐惧。
傘一直在害怕着,怕主物质世界改变他所熟悉的一切,恐惧那种被主物质世界掌控命运的感觉。
他怕主物质世界的人们知道他的存在,他怕主物质世界的人们,会臆想他,会改变他,会令他消亡。
每日都在想,无时无刻都在想,想着想着,便疯了。
不想让别人主宰自己的命运,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宰其他人的命运。
守护者的使命,阻止亚空间的一切生灵离开,也阻止外界的一切生者,进入亚空间。
傘想要主宰主物质世界,就要与外界产生联系,这自然不是派派阿姨等人极力反对的。
意见不同,令两个人背道而驰。
傘只是背叛了守护者同族们,却没有背叛他的使命,那就是保护亚空间的所有生灵,只不过为了保护亚空间的胜利,就必须主宰主物质世界,改变主物质世界,甚至需要点燃战火,需要杀戮,需要毁灭。没有人真正的了解守护者一组,楚渊等人也是如此。
站在面包车旁,站在黄沙之上,静静的望着相貌不一的守护者们,跪在至高塔前为傘送上最后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