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府衙内,林君衍望着坐在下方的赵同知,脸色阴沉得可怕。
“赵同知,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君衍将桌面上那些百姓所写的信件甩到了赵同知面前。
赵同知捡起那些封信,大略地浏览了一番。
信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百姓对他的控诉,其中最为严重的便是他参与盐铁的贩卖,以次充好,哄抬物价,导致民怨四起,才闹出今天这事。
赵同知看完后,心底微沉,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林知府,这你可真是冤枉下官了,这些事情根本与下官无关啊。”赵同知笑着辩驳道。
林君衍冷眼睨视着赵同知,讥讽地勾起了嘴角。
“哦?既然不是你做的,又有谁会冒充你呢?还有,我记得朝廷有规定,凡是涉及到贩卖盐铁的行为,都是重罪,轻则革职查办,重则诛九族。”
“林知府所说,下官自然知道。”赵同知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继续说:“可林知府所说的这些罪证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件事与下官有关系,难不成单凭几个百姓的片面之词,就能断了下官的罪吗?”
林君衍闻言,眉头微微蹙起。
“我也知道林知府你年少有为,十六岁就高中探花,就来此担任知府,可您还是太过年轻了,对望舒府里面的弯弯绕绕,不熟悉吧。”
赵同知顿了一顿,继续说:“再说了,林知府您仔细想想,如果我真的掺和了盐铁贩卖,这件事情一旦被发现了,恐怕我现在连命都保不住,哪里还能在这里等您兴师问罪呢?”
赵同知说完之后,便笑吟吟地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
“所以,林知府若真想把这罪名按在下官头上,那恐怕需要更加确凿的证据才行。”
赵同知虽然笑眯眯的样子,但话却字字珠玑,句句带刺儿。
听了赵同知这番话,林君衍陷入了深思当中。
确实,如今整个望舒府虽然外表看起来风光无限,实着已经乱作了一团。这些年来,赵同知仗着身份在背地里面收受贿赂,为贩运私盐的钱财提供掩护。
如信中所说,望舒府内的官员们基本上都被赵同知买通,每次运送私盐,都由他亲自去安排,而且每次都是分批次进货,不留任何痕迹。
这样一来,即使望舒府出了什么差池,赵同知顶多也就是被罚俸禄,降级罢了。
见林君衍迟迟未答话,赵同知又笑眯眯地开口询问道:“林知府,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下官先告退了,若您有什么“新发现”,可以随时来找下官,下官洗耳恭听。”
说完,赵同知便起身离开了府衙,只留给林君衍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他回到马车上后,立刻变换了另外一副神情。
“废物!”赵同知狠踹了马车的车厢一脚。
“老子花了那么多钱,居然养了一群吃干饭的东西,一帮废物......”赵同知越骂越气愤,恨不得杀人泄愤。
“大人莫生气,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在车上等候赵同知的幕僚开口劝道。
“机会?什么机会?”赵同知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幕僚。
“林知府刚刚从京城赶来,对于咱们望舒府并不熟悉,况且出了这么大的事,朝廷肯定会派人下来调查。”
“若我们将这件事推到林知府身上,那大人岂不是就能够顺理成章顶替他坐到知府之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