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海丽抱着她坐到坎下,等她吃完,“你老汉儿在家么?”
严巧玲摇摇头,“没有,奶奶在家骂人,说他把鸡抓了两只走了,我害怕就出来等你。”
罗海丽摸摸她脑袋,“等会儿回家不要告诉奶奶你吃过糖……”
“我晓得,奶奶要抢走的。”严巧玲小大人似的看着她,“姨婆借钱给你了么?”
罗海丽抱起她往回走,“姨婆家没钱,肚子饿了吧?妈妈带你回去煮红苕给你吃,等会儿你老汉儿回来,你藏在屋里别出来,晓得么?”
严巧玲搂紧了她脖子,“没借到钱他要打人的,我藏好了不给他看到,他就打不到了。”
罗海丽心如刀绞,“妈妈不会让他打你的。”
母女俩回到家,看到严母黑着脸站在院坝里,看到母女俩回来,“扫把星,我老严家自从讨了你这扫把星进门,家里就没安生过。”
罗海丽没应声把严巧玲抱进堂屋,把兜里的糖掏了两个给她,“在屋里吃糖,妈妈去煮红苕给你吃。”“哦!”严巧玲爬到凳子上坐好,“我吃一个。”
罗海丽出门见严母还在院子里咒骂个不停,没理会她去了灶房捡了几块红苕,放盆子里泡着,舀了些苞谷面开始做饭。
严母见她不应声,追到灶房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贱人,败家的扫把星……老娘问你把鸡弄哪去了?
把你卖了都没老娘的鸡值钱……你耳朵被屎塞住了……”也不晓得她从哪学来的那么多污言秽语。
罗海丽听着辱骂,耳边响起周母和杨春燕说的那些话,恶向胆边生,端起洗红苕的水冲严母“哗”的一声泼了过去。
“啊~”严母被她忽如其来的一下搞懵了。
罗海丽看她像只落汤鸡似的,心里忽然一阵痛快,嘴角竟不自觉的上扬……
“你个恶毒的烂女表子,敢泼我~”严母看着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伸手拿起靠墙放着的笤帚劈头盖脸的朝罗海丽打去,“老娘今天打死你……”
罗海丽举起盆子挡住劈头打来的笤帚,转身拿起灶台上缺了口子的菜刀,两手紧紧握住刀柄,双腿却不受控制,像筛糠似的抖了起来,“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还敢拿刀!”严母见她拿刀的样子,一点都不怕,抡起笤帚打落她手里的刀,一把薅住她头发就朝灶台上撞,“不下蛋贱货,敢造反了你……”
“嘭、嘭”两声闷响,罗海丽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鲜血顺着发丝往下流……
“糟了……”严母见状愣了一下,转身就跑。
严巧玲见严母跑了,从凳上下来朝灶房跑去,见罗海丽倒在地上,扑上去“哇哇”大哭起来,“妈妈,妈妈……”
摇晃了几下见她不动,看到地上的血,转身朝外跑,“三奶奶,我妈妈流血了、奶奶打妈妈……”
严家三婶听到喊声走了出来,“你妈咋了?”
严巧玲拉着她往家走,“奶奶打妈妈,流血了。”
严家三婶忙抱起她就跑,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罗海丽,忙扶起她朝外面喊了起来,“来人啦,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