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房布置得很雅致,除了房间小些,没别的不足。尤其,床铺被褥都特地按卧室里的来布置。
沈凛躺下去,香香软软,和躺她屋里是一样的感觉。
京中女子就是会享受,难怪古代有昏君留恋美人榻,不肯上早朝。
不像他们在边关条件简陋,不管男女只要能吃饱就行。
他把手枕在脑后,思索着叶清欢的明示暗示。
总觉得她懂得太多了……
可据他的调查,她前十五年确实住在乡下庄子里,且日子过得清苦。被克扣吃穿不说,还要干各种粗活。
不像小姐,倒像是个粗使丫头。叶家却不管不问,任由下人欺负。
受箭伤那年,她差点儿就死了。可叶淮甚至至今不知道她曾经中过毒箭!
她就像一棵野草,在逆境中顽强生长,从不抱怨。
嫁给他后也不争不宠,好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过日子。
想到这儿,沈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是她的丈夫。
她不再是一个人。
沈凛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还没睡着就听有风荷来报:“将军,余副将说周小姐发烧了,请您去别苑一趟。”
然后是外屋有什么物件被重重搁下的声音,叶清欢发火了?
沈凛皱皱眉,躺着没动:“发烧就请大夫。”
“可周小姐说要将军去……”
“我去了她就能退烧吗?”沈凛火大的吼。
————
月上柳梢,花溪别苑。
周念念穿得很单薄地坐在院子里,故作可怜。中午被扇肿的脸不没复原,一边高一边低。
见余武只带了个大夫回来,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将军呢?”
“将军已经歇下了,让我给你请了大夫。”余武人略显粗糙的脸上泛着讨好的笑,“周小姐……”“都滚!将军不来,我不吃药。”周念念红了眼眶,委屈得像什么似的。
余武耐着性子哄:“周小姐,身体是自个儿的,你得自己保重。”
“将军不管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周念念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叶清欢那样欺负我,为了将军我都忍了,如今还不管我……”
“周小姐,你别这样……”
“余武,你说我到底哪儿不够好?他的命都是我哥哥救的,为什么不肯要我?”周念念哭着问。
余武目光复杂:“周小姐,你哪都好,只是和将军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你也配贬低我吗?”
余武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念念凶悍地打断。
本来他就不擅言辞,这下更是说不出话来,只会讷讷地搓手。
却没立刻走开,耗着陪着。
周小姐也是个可怜人。
五年前,周念念跟随兄长周正安加入沈家军。那时候,她才十二岁,女扮男装跟着他们混。
周念念就像他看着长大的妹妹一样,当然不忍她受委屈。
可她执念太深了。
明知道将军待她没有男女之情。什么红颜知己什么外室?都是将军懒得辩解、顺势给家里那一老一少添堵罢了。
若是周正安还活着就好了,兴许他能劝住她。
想到挚友,余武想到了法子,道:“周小姐不想为正安兄报仇了吗?”
周念念浑身一震,唇瓣哆嗦着:“想!当然想!”
“那就好好活着!”
周念念终于肯看病了,余武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糙脸上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