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看着程昱递上来的信报,眉头紧紧拧成一团。
信报上,写着这样几个字:
——赵风督粮于蒲吾遇袭重伤身亡失黍米八百斛。
古人写字,不用标点,看起来其实很麻烦。但是,这张信报上的消息,张狂还是一眼就看懂了。
赵风是赵云、赵雨的兄长,也就是张狂的大舅哥。他在当年张狂故意泄露的一些“天机”面前,犹犹豫豫的投入到太行军一方。
这几年,太行军为了弥补军粮不足的困难,向冀州购买的粮食,多半由赵风从中牵线搭桥,监督运输。如今,赵风在蒲吾这个地方遇袭身亡。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赵风的死,张狂都极为愤怒。
“是谁?”
张狂的怒气,在话语里透露无疑。若在他面前的,不是军师程昱,只怕会被张狂的语气给吓到!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冀州刺史府发出的通告,说是太行群盗。”
“太行群盗?笑话!”
张狂的脸色变得铁青。所谓的“太行群盗”,为首的就是张狂手中的太行军。其余虽然还有大大小小数十只山贼队伍,却无不唯太行军之命是从。那些不肯从命的,不是已经埋骨于群山之中,就是被迫远走他处了。
试问在这样的背景下,还有哪只“太行群盗”,敢来打赵风的主意?
更何况,当今天子都已经招安了太行军,太行群盗也可以算是烟消云散了。可是冀州刺史府,居然还将“太行群盗”挂在嘴边。这是在藐视谁呢?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这里面,当然有问题。”
程昱又递过几张纸条,总结说道:
“自今年三月初六开始。临近太行山的冀州诸郡国,截止六月十七,共发生被劫掠之事九件。根据多个在劫匪刀下幸存之人所言,应当是同一群人所为。”
张狂沉着脸,一张一张信报看下去,发现被劫掠的目标。多为当地的小豪强。被劫掠的财物,总数并不是太多,当然也不算少。比如赵风被害那次,被劫走的是八百斛黍米,折钱四十余万。其余的那些被劫掠者,损失多者六、七十万钱,少者也有十几万钱。
“看起来,还真像是哪只盗贼所为?”
“不然。观察这群劫匪,每次出手。从不落空。普通盗贼,岂有能力掌握如此准确的线报?再看伤亡,普通盗贼多为求财,岂有如此狠辣,每出手,必伤人性命?”
张狂点头。自家大舅子赵风的武力,他还是心中有数的。也许达不到“千人破”一级,但是在“百人斩”中。赵风当可以算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样的强者,普通的盗贼里。根本不会存在。而对方却能够轻松击败,甚至是直接斩杀赵风。如此强大的实力,放眼整个太行山一带,除了张狂自己的太行军,根本找不出第二个对象。
“这里面的问题,恐怕不小。”
“无忌。打算如何处置?”
“我可以回一趟太行山吗?”
张狂这些日子里,连续征战了数月,身心俱疲。而且,他确实是相当想念家中的娇妻和雏子了。
“不可!”
程昱的回答,毫无通融的可能。
“无忌你身为一军之主。一方之霸,行事当以全军为重。如今匈奴初定,鲜卑虎视未除,你若是为了儿女情长,抛下这些事物,返回太行山,那全军的士气,却当如何?将士思家,欲还师太行,又当如何?”
——你小子要是带头回家,可别怪你部下的将士,都闹着要回家看看!
张狂一阵泄气。
只有比别人承担更多的责任,才能做一个合格的首领。如今的张狂,肩负着太行山数十万军民的期望,每件事情,都必须从全局的角度考虑,才能够让他的部下,始终忠心耿耿的追随着他,向着“天下布武”的目标出发。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无忌,可派一个有力可靠之人,前去调查一二。”
“直接让大丰【周仓】前去调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