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屯长与狗鱼程还在观察敌情的时候,已经有几条打渔的小船,被来势汹汹的走舸给撞上了。()
虽然双方的船体大小相差仿佛,可是只用来运货的船只,与军用的作战船只,在战斗力上,还是有着巨大的差异!
第一波攻击中,四艘走舸对上四艘小船,结果是走舸毫发未损,小船却被当场撞沉一艘,撞翻一艘。幸免于难的的两艘小船,也被走舸上的敌人一阵弩箭射过去,操船人非死即伤,让小船失去了动力,打着横的漂浮在水面上。
不过,来袭者明显并未将主要精力放在小船上。从芦苇荡里冲出来的敌船数目还在增加,而且分成了两支,一前一后的将水军船队首尾包抄住。看起来,对方的胃口颇大,像是要一举全歼船队!
“该死的!”
好一阵子,才从敌人的突袭中反应过来的李屯长,心里暗骂了一句,急忙张嘴大叫起来:
“持兵!准备接战!不要乱!……”
可惜的是,这会儿被突袭的一方,正是人哭鬼嚎成一片。为了运送兵员物资,每艘船上的水手都不多,连李屯长的部下们,也临时转职为水手。
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下,别说那些小船了,就连大些的平底船,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在此时做出及时的反应。
毕竟,他们只是业余的水军,可没有在水上作战的训练和经验!
那些刚被征发而来的渔民船夫,连兵器都不曾配备齐全。一遇到敌袭,不用敌人冲到跟前,他们早已经自行乱成一团。等敌人杀到眼前,这些渔民不是哆嗦着抱头蹲在船上,就是急急地跳进水里逃命。
要说镇静。还属原来的水贼们最镇静。只是,前任水贼们的这种镇静,是如何驾船逃命的镇静。如此行为,不但无益于当前的战局,反而生生的堵住了船只机动的线路。
至于出自郡兵的李屯长所属士卒,由于水性不足。一个个在激烈晃动的船上,连站都站不稳。就算有人拿起刀枪想要抵抗,也只是给来袭者送菜。大多数时候,走舸上的敌人连登船都不用,只需要将弓弩对着船上一阵乱射,麻烦就没有了。敌人这一番扫荡下来,显得好不轻松!
“稳住!别乱!”
李屯长毕竟有些勇武,一刀将一名意图跳水逃命的前水贼砍死,双眼一瞪狗鱼程。()呵斥道:
“怎么?你也想逃?”
狗鱼程心里正在盘算如何逃命,突然被李屯长恶狠狠的一瞪,立刻就是一个激灵。人在船上,他虽然不怕李屯长的武力,却忽的想到自家的家眷,可是落在平陶县令的监管下。这么一犹豫,狗鱼程逃走的决心立刻被更改。他反瞪了李屯长一眼,恶狠狠的叫道:
“当然不是!娘的。怎么说也要先打过一场再说啊!”
接着,狗鱼程回头对几名心腹手下叫道:
“狗犊子的。别想着跳水!一到水里,娘的就宰你没商量!抢条小船冲出去,到了芦苇荡里,娘的就没事了!”
李屯长刚才的凶狠,纯粹是因为自个儿不会游泳,知道这下子难以幸免。这才想多拉几个人一起。如今听到狗鱼程拿出一套章法来,心知还有突围的可能,立刻收起了刚才的蛮横架势,招呼过几名亲卫,一起簇拥在狗鱼程一旁。
敌方的一艘小船。连上划桨手在内,大约可以容纳十个人。如今狗鱼程一伙十几个人凑在一堆,要是对上了一条走舸,他们觉得也未必会拿不下。
走舸本就是以在水上划动快速而著称,只要他们抢到了一艘走舸,再结合狗鱼程对“昭余祁”水面的熟悉程度,狗鱼程不信自己还会逃不掉!
这一刻,十几名亡命之徒的目光,都盯住了一艘,正对着他们的平底船冲过来的走舸!
“杀!杀上去!抢了船!娘的就成了!”
狗鱼程大声的鼓动着。
迎面而来的走舸上,除去六名划桨手和一名操舵手外,还有四名专职的战斗水兵。与划桨手和操舵手只有短刀小盾的装备不同,专职战斗的水兵,身上披着薄皮甲,手中各持弓弩,脚边还放着刀、斧、盾牌之类器械。光从这些器械上看,就能让人感觉到这些水兵必然不好对付。
只是,敌人的水兵再不好对付,李屯长和狗鱼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去。他们别无选择!
由于太原郡兵一方毫无战斗的准备,基本没有装备上弓弩之流,来袭者一方可以极为从容的逼近敌船到十步的距离,这才释放出第一波箭矢。狗鱼程一伙见势不妙,固然机灵的拿出了备用的船板之类,来遮挡箭矢。但由于双方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依然有两人被击穿了船板的箭矢所伤。
发射完箭矢,四名专职的水兵将弓弩向船舱里一扔,迅速的拿起脚下的刀斧小盾,做好了上前近战格斗的准备。
由于来袭者一方攻击极为犀利,以至于战斗刚一打响,郡兵一方所有的小船便非逃即降,十五艘中型平底船也被占据了三、四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