谙达王子一直留在凤撵旁边,眸光微闪,瞧着看似依依不舍的几人,唇畔掠过一抹冷笑,与他往日里的憨厚大相径庭。
慕容麒冲着他遥遥地一拱手:“谙达王子一路顺风,就此别过,不送!”
谙达王子拱手还礼:“有缘再见。”
慕容麒颔首,带着冷清欢上马,调转马头,竟先行回了。
等走出老远,冷清欢忍不住扒着他的手臂扭脸往回瞅,漠北迎亲的队伍已经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视野之外,她方才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坐稳了。”慕容麒叮嘱:“骑在马上还一点也不老实。”
冷清欢扭过脸去坐正:“假如那谙达王子,发现自己被骗了,历尽千辛万苦,结果只带走了一个毫无用途的食盒。而那圣旨也被父皇做了手脚,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慕容麒抬起一只手,将她的斗篷往前拽了拽,遮挡铺面的冰雨:“还能怎样?气急败坏,顶多将气撒在锦虞身上呗。”
“锦虞有这一身的好本事,相信一定能将谙达王子迷得团团转,让谙达王子对她言听计从,怎么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慕容麒低哑轻笑:“谙达王子的确是吃软不吃硬,尤其是见识到你的河东狮吼之后,怕是心有余悸。”
冷清欢眨眨眼睛:“你怕不怕?”
“你更可怕的样子本王都见识多了,想当初,差点一脚就废了我。那日不过是场毛毛雨。”
冷清欢“噗嗤”轻笑:“能动手解决的事情咱尽量不叽叽歪歪地磨叽。若非这漠北王子打不得,我宁肯将他揍得夹着尾巴逃回漠北,也不想一战成名,毁了我的一世英名。现如今,府里下人见了我都绕着圈地走,战战兢兢。没想到啊,我在麒王府立威,竟然是用了这种不堪入目的手段。”
慕容麒喉间溢出愉悦的“呵呵”轻笑:“你是怎么猜到,掉包食盒的,是谙达王子呢?”“因为,当初谙达王子中毒,我已经明确地告诉他们,身边可能有内奸。可是后来,谙达王子与鲁大人压根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追查下去。这原本就是不正常的,谁会将自己的性命安危当做儿戏呢?
所以,我就有些怀疑,这下毒之人是不是就是他们自己?目的,一是为了借机刁难我们长安,好以此商谈通商一事;二来,就想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治病救人的。
有了这个怀疑,后面许多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包括他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住进朝天阙,逐步打消你对他的怀疑,然后就可以寻找机会偷梁换柱。
所以,我故意将食盒被盗一事扩大,看他的反应。他立即迫不及待地离开长安,说明就是做贼心虚,得逞之后唯恐节外生枝。”
慕容麒轻叹:“我也曾想过,这谙达王子不会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人物,猜想过许多他刻意接近我的理由,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在打你药箱的主意。”
“还有一事,仅仅只是猜测。我特意询问过云清道士,谙达王子那日所中之毒,其实就是一种南诏蛊毒。有没有这个可能,此事与南诏人也有关联?”
“南诏人一直狼子野心,未尝不可。但是适才你还猜测,说谙达王子没有对此事刨根究底,乃是知情之人。除非......”
他揽着冷清欢的手臂一紧:“除非南诏与漠北相互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