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身子还是轻颤,感觉已经有板子悬在头顶了。
尤其是那两个身披轻纱,适才还在咿咿呀呀唱《白蛇传》的狱卒,更是抖若筛糠,吓丢了两个魂儿。
“他们为什么不唱了?”小茶壶扬脸脆生生地问:“他们唱得真好玩,比宫里的杂耍滑稽多了,我还要看。”
皇帝老爷子适才还乌云密布的脸瞬间就和缓下来:“你不是要来看你娘亲么?”
小茶壶朝着监牢里瞥一眼,不满地轻哼:“我外公骗人,说娘亲在大牢里吃苦,让我求皇爷爷带我来探望娘亲。谁知道娘亲是自己在这里偷偷看戏不管我,这样的娘亲,我才不想她呢。”
皇帝老爷子轻笑:“对,这样的娘不要也罢,回头皇爷爷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小茶壶摇头:“算了,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我换个娘容易,可她再想找个我这么聪明伶俐又孝顺的儿子不容易,怪可怜的,我就忍了吧。”
跪在牢里的冷清欢无奈地摸摸自己的肚子,云澈这个儿子自己是白养了,没准儿哪天就能气得老娘香消玉殒,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肚子里这俩崽儿身上了。希望能生一个小棉袄,当然,必须要不漏风的。
天牢里的人此时也全都明白,这个胖乎乎的小茶壶是谁了,蛮长安王朝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金皇孙慕容云澈。
皇帝老爷子被云澈逗得开怀大笑:“不愧是朕的金孙,不枉皇爷爷疼你,真孝顺。对,咱们不能跟女人一般见识,忍着忍着。”
云澈小爷左右摇晃皇帝老爷子的手:“所以,咱们也不要看她了,还不如看戏呢。笑一笑,十年少,皇爷爷也要陪着云澈一起看,你的头就不疼了。”
皇帝老爷子宠溺地揉揉云澈的脑袋瓜,吩咐那两个打扮得不伦不类的狱卒:“还愣着做什么?没有听到小世子的吩咐吗?继续唱。”两个狱卒一瞧,脑袋保住了。那么,云澈小爷的小短腿,更要抱紧。
有眼力的狱卒立即上前,给云澈小爷安排座椅,茶点,殷勤备至,务必要将他哄高兴了。
离开老娘好几天的云澈小爷,看也没看冷清欢一眼,努力爬上椅子,颐指气使,狐假虎威。
“快点唱,唱好了我娘亲有赏。唱不好,我皇爷爷要打你们屁股。”
两个狱卒最初还有点战战兢兢放不开,后来见皇帝老爷子不再关注这里,竟然命人打开牢房的门,进里面找麒王妃说话去了,胆子就大了,使出浑身解数,将两条毛茸茸的大腿露出来,搔首弄姿,卖弄风情。
这原本就是两个幽默风趣的活宝,一个逗,一个捧,将一出悲剧也念唱作打,演绎成风格独具的搞笑戏。
云澈小爷“咯咯哒”地笑个不停,两只脚丫在椅子上荡来荡去,也将这恐怖森严的天牢当成了戏班子。
清欢已经被皇帝老爷子赦免,直起身来。禄公公守在天牢门口,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老爷子没赐座,清欢不敢坐,低垂着头装乖。
老爷子缓缓地扫过牢里的奢华布置,曲起两指在清欢的瓜子碟旁边轻叩,冷不丁地就来了一句:“你要不是麒儿的王妃,麒儿又那么没出息,一辈子没见过女人,朕绝对不会留着你这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