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他今日一醒来,问了几句话,就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自己有个新妇,还如此贴心地派个暗卫去保护她?
思来想去,她觉得,那可能......他就是这么一个有担当的好人吧!
想来不管谁做了他的新妇,他都会待她这样好的。
被莫名发了一张好人卡的萧景弋:“......”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从头到尾他原原本本都听着呢!
他才不是忽然多出来一个新妇,他都适应一个多月了,早习惯了。
姜令芷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就这么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就那么想通了。
不过她不是矫情的人,凡事论迹不论心。
如今的确是她在承受着他的这份护佑,她心底当真是十分感谢他。
“夫君,我要多谢你才是,”她拉着他的手,一开始语气还很是平淡:“今日回来的路上惊了马,要不是你派去的那个暗卫孟青,我就会坠崖而死,再也回不来了......”
她没提姜泽不救她的事,因为对她来讲,那个人已经不重要了。
萧景弋听着顿时心底骇然,原以为只是伤着胳膊,不曾想竟是惊马坠崖?
到底怎么一回事?
府里养着拉车的马,可都是最性情最温驯不过的。心念电转间,他立刻就将惊马这事儿,和院里那些账册给关联起来......否则,同行四辆马车,怎么偏偏就她的马车惊了马?
正想着呢,耳边又传来一阵轻轻的啜泣声。
姜令芷已经俯身趴在他的肩头,声音发闷:“.....其实我真的很怕,很怕,那么高的山崖......”
她整个人像是意识到,这里是安全的,紧绷的那根弦就忽然松弛了下来,就忍不住哽咽起来了。
萧景弋随之整个人都烦闷起来了。
尽管她的哭声很小很小,却还是在他的心上炸开一道惊雷。
他从前不是没有听到哭声。
在战场上,他见多了堂堂七尺男儿眼泪和着血水的惊恐嚎哭,但他从来不屑一顾。
因为在他看来,眼泪是弱者的降书。
可如今听到一个女子趴在自己怀里,这般坦露自己的柔软和脆弱,他只觉得浑身暴戾几乎要压不住。
尤其是,在他看来,这是被他连累的无妄之灾。
他只想立刻把背后元凶揪出来,一刀一刀凌迟处死,方解他心头之恨,替她出气。
胸腔中积郁的怒火,让他越发迫切地想好起来。
姜令芷很快发泄完情绪,又平复下来。
掉眼泪才不是认输,今日这笔账,她还记着呢。
或许那两匹马和马车都坠落崖底,找不到陆氏害她的证据,没法将她公开处刑,但她绝对会用自己的法子,还回去。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抬手擦了擦眼泪,长出一口气。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像是鼓励他,又像是安慰自己:“其实我还是运气好,遇到了夫君你,连你给我的暗卫,都赶去得那么及时!所以夫君你要快些好起来才是!”
说着,她将那枚平安符拿出来,“我还在庙里给你求了一道平安符,先放在你枕头下,明日我绣个荷包,给你挂在床帘上。”
正说着,雪莺和云柔拎着食盒进来:“夫人,该用晚膳了。”
姜令芷这才收了声,起身净了手,坐在桌案前,看着满满一桌子菜色,顿了顿,忽然朝着空气招呼了一句:“孟白。”
孟白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夫人,有何吩咐?”
姜令芷指了指桌上的菜,一脸的高深莫测:“坐下,多吃两碗饭,一会儿陪我去干点体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