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一旦开打,吃不好,睡不好才是常态,打仗了,一切都紧紧围绕打败敌军而转,想别的,你是嫌死的太慢。
曹彰很不好。
从汝阳一路骑马赶至郎陵,还没有休息住,就又要骑马奔弋阳了,他双腿内侧全都磨破了,血肉沾到布料上,疼的他几次都想落泪,但他却一滴泪都没有落。
这跟他想的行军打仗,是完全不一样的。
为何自家父亲每次得胜归来,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啊?
甚至每次回来都精神抖擞的,打起他来力气那叫一个大。
曹彰想不明白,难道是因为他还小?
可是渐渐的,曹彰开始麻木了,脑子里什么都不再想了,他太累了,累到连对疼都失去感觉了。
弋阳。
淮水畔。
“还疼吗?”
直到李通所领先锋,伪装成一部袁军溃败,一部曹军追兵,朝弋阳城赶去,曹昂此刻才有心情,去关心曹彰他们。
原本这次领军南下,曹昂是不想带曹彰、夏侯衡他们的,年纪太小了,他这一部注定要奔波作战,这苦可不是他们能吃得了的。
不过曹彰他们却坚持行军!
理由也充分,这苦大兄能吃,我们就吃不得?
也是这话,让曹昂带上他们了。
“不疼…嘶!!”
曹彰挤出笑容道,可话还没说完,许是牵扯到伤口,疼痛加剧下,叫曹彰忍不住叫了一声。“都在忍忍。”
曹昂宽慰道:“等我军拿下弋阳城,某就叫人去寻医匠,来给你们诊治,骑马时间久了,难免会有磨伤。”
其实曹昂也好不到哪儿去。
但他却不能表露出来。
眼下都什么时候了,他要是敢叫嚷一声,叫麾下那帮人怎样想,特别是李通麾下那帮将校。
连这点苦都受不了,就敢领着我们来袭扰袁军后方?
质疑一旦加剧,军心就散掉了。
孤军深入下,最怕的就是军心涣散。
让曹昂感到欣慰的,是曹彰、夏侯楙他们没有叫嚷一声,即便再难受,他们也都在咬牙坚持。
这是极好的。
毕竟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曹昂不叫嚷,势必会转移到曹彰他们身上,很显然,这些都没有被用到。
“大兄,李通真能诈开弋阳城吗?”
夏侯楙忍着难受,面露忧色的看向曹昂,“这要是没能夺下此城,我军再攻打弋阳,可就丧失优势了。”
“是啊大兄。”
曹彰紧随其后道:“父亲当初就说过,打仗,打的就是出其不意,这么好的机会,一旦李通没有把握住,那弋阳守军可就有防备了,我军这一路奔袭赶来,本就人困马乏,之后要再打的话,就难了。”
“何况除了弋阳,袁军还占着安阳、新息等地,一旦此地袁军知晓,势必会派兵来驰援的,到时我军遭遇前后夹击,那就更不利了。”
嗯?本在担忧的娄圭、繁钦听到这些,无不诧异的看向曹彰、夏侯楙他们,如此年纪,就能想到这些,这真不简单啊。
曹彰他们是没有打过仗,更没有统过兵,但自幼接触的环境就不同,耳濡目染下,也是知晓这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