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阴沉如墨,竟是一步跨出了轿辇,周围的护卫们立刻簇拥而上,刘钱试图上前搀扶,却被弘治皇帝一挥手拒之门外。皇帝陛下步出轿帘,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林家宅邸前那熠熠生辉的“南和伯府”四个烫金大字,面色凝重,挥袖间仿佛带起一股寒风:“走,入府!”于是,一行人匆匆踏入林府的庄严之门。奇哉怪也,踏入府内,竟如步入空城,先前那守门的门子不知去向,连个伺候的婢女和仆役都无影无踪,宅邸的前院寂静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朱厚照紧随其后,好奇地左顾右盼,忍不住低声嘀咕:“莫非真遇上了阴曹地府?”弘治皇帝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然而耳畔却突然飘来阵阵凄厉的哭声,让他不禁脊背发寒,却依旧保持着威严,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快步穿过月洞,哭声愈发清晰。“少爷,您千万别做傻事啊,咱们这儿谁不知道少爷的顽疾已愈,您现在神清气爽,别再寻短见啊。”“少爷,太医已被我们赶走了,绝不针灸,您就安心在这休息……”弘治皇帝听得出神,心中却是雾水蒙蒙,护卫们紧张地围着他,警惕地防范着。然而,弘治皇帝却毅然决然地挤开众人,直面而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哭笑不得。只见林蒙呆坐在躺椅之上,被数十人团团包围,哭的、嚎的、跪的、趴的,一片狼藉。欧阳志三人闻声而至,见状也是哭笑不得,悲从中来,连忙行礼:“恩府,请您三思!”“我……我哪有说要上房啊……”林蒙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惊得六神无主。欧阳志泪眼朦胧,身为解元公,摊上这么个恩师也够倒霉的,御医都请来了,你却要上房,我这苦命的人啊,现在不仅得让你上房,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我这不是找死吗?他心中既悲愤交加,又担心林蒙一时冲动,待会儿偷偷溜走,不由得凄凄惨惨戚戚地劝道:“恩府,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恩府切不可轻举妄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