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蒙激情澎湃的演说中,朱厚照的脸色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变得惨绿,甚至忍不住浑身一颤,宛如触电。林蒙口若悬河,分析的头头是道,却让朱厚照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阴霾,那是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影随形。弘治皇帝听得如痴如醉,虽觉林蒙所言荒诞不经,却又似乎蕴含着几分真谛。他不禁脱口而出:“果真如此?”林蒙语气坚定,仿佛立下重誓:“臣以人格担保,绝无虚言,更不敢欺君罔上。”弘治皇帝深信不疑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瞥向身旁瑟瑟发抖的朱厚照,只见他如风中残烛,不禁失笑:“这些高见,你是从何而来?”“一位高人指点。”林蒙老实回答。弘治皇帝见林蒙不愿透露那高人的名字,不禁轻笑一声,问道:“如何才能鞭策得当,达到愉悦身心之效?”林蒙笑答:“臣通常以鞭策之,鞭子挥舞间,既能提振精神,又能愉悦身心。”弘治皇帝果然在书桌上发现了那柄神秘的鞭子,好奇地拿起,轻轻一晃,目光落在林蒙身上:“这,便是你所说的鞭子?”林蒙点头:“正是。”弘治皇帝轻轻拍打鞭子,仿佛感受到了其中蕴藏的力量,心中思绪万千,良久后,他突然开口:“这鞭子,送与朕可好?”林蒙大喜过望,恭敬地答道:“陛下若取,自取便是,臣岂敢客气。不过,臣斗胆问一句,陛下此举,所为何来?”“只是喜爱罢了。”弘治皇帝随口敷衍,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意。他凝视林蒙,似乎今日的会面,收获颇丰。其实,不打不成器的道理,弘治皇帝心知肚明。但他深知,唯有亲眼目睹,才能让人信服。林蒙正好提供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那三位秀才,不就因鞭策而成就了吗?他将鞭子小心翼翼地收好,仿佛完成了某项重要的使命。再看林蒙,心中不禁想起他种种放荡不羁的行径,于是严肃地说:“再不可肆意妄为,你身为南和伯子,朝廷的脸面,也系于你身,明白了吗?”林蒙尴尬地笑了笑,本想答应,却又觉得如此轻易应承,反显不出自己性格的叛逆。他心生一计,决定将这放荡不羁进行到底。然而,林蒙并非傻瓜。他敢于讨价还价,是因为他对弘治皇帝的脾气了如指掌,深知这位皇帝的宽厚。若是遇到朱元璋、朱棣或是朱厚熜,他定会低头称臣。他笑容满面地回答:“臣年幼无知,偶尔顽皮一番,实在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弘治皇帝的面色蓦地凝固,这世间,竟无人敢与他讨价还价,此生,堪称空前绝后!唉……果真是世人所言的纨绔子弟!竟敢要七八次!弘治皇帝的脸色一沉,威严如山岳:“最多三次,再多,朕绝不轻饶!”林蒙顿时喜出望外,仿佛重获新生:“臣谢陛下天恩!”他凝视着林蒙,心中既有一丝欣赏,又不免叹息,随即,他悠然起身,手中紧握着那条坚韧如牛筋的鞭子,淡淡地道:“记住,最多三次,否则,这鞭子将无情地落在你身上!你父皇或许下不了手,但朕,绝不手软!”这看似轻松的言语,却让林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原来,自己竟不知不觉中,自掘坟墓!弘治皇帝转身离去,仿佛不愿留下任何痕迹,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也怕被人窥见。他怕这秘密流传出去,会成为皇家的笑柄!他快步离开,林蒙却如影随形,连忙道:“陛下,请……”他话未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改口:“大夫,慢行,有空常来……”弘治皇帝不置可否地回了宫,手中却始终紧握着那根鞭子,把玩不已。林蒙的话,如同一颗种子,在他心中悄然生根发芽。而且,林蒙的成功,已然成为了他的榜样,典范!他步入暖阁,医官的袍子未脱,却多了几分书卷气。然而,他一皱眉,一股凌厉的气势便扑面而来。朱厚照一路忐忑不安,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见父皇如此,忙道:“父皇,儿臣想起来了,儿臣今日还未向母后请安,儿臣先告退。”他转身欲走,却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他艰难地回头,只见父皇面色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弘治皇帝淡淡道:“近日你在研习《春官宗伯》吧,背给我听听。”朱厚照一愣,发现自己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他结结巴巴地道:“儿臣……儿臣……”“背不出?”弘治皇帝冷冷地盯着他。朱厚照连忙跪倒在地:“儿臣下次……”“还想下次?”弘治皇帝突然觉得,林蒙的话或许并非全然无理,至少,这种方法似乎能让他心情舒畅。他将鞭子轻轻拍在掌心,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朱厚照大叫道:“父皇,别听那林蒙胡言乱语。”“已然晚了!跪好!”弘治皇帝的声音如冰冷的剑,划破了暖阁的宁静。嗷——一声长啸,仿佛是弘治皇帝心中的怒吼,也像是朱厚照心中的恐惧,在暖阁中回荡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