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横在眼前的长桥,身姿颇为矫健,暗自佩服自己。毕竟这桥不矮,再走三十多米整个视野开阔起来,不过这开阔却也是另外一片白芒。白色的冰面和天连在一起,无法看出边界。曲径通幽后掉进厚重的湿气里,像极了一盆冰水无情的泼在揭了颅顶骨的颅腔中,大脑皮层上迅速结了一层白霜,与这天地应景应情。
岱海名为海,实则为湖。小心翼翼的踏上结冰的湖面,因为靠近岸边,冰面传出微微的断裂声,和清冷的风一起打量着我与那位早就跑到冰面更远处乱嗨的朋友。我朝他走去,才发现离岸边越远风愈烈。两人不语,抬头望天,整个天空从晨起时就阴霾哀怨,此时也没有任何改变,我是喜欢这样的天气的,少有的安静和淡漠。
走不完的冰面,看不完的白雾,风慢慢静下来。我和他与这岱海和谐共处着,然后我甚至希望自己从此以往能融入那些冰水,不回家,不面对那些愚蠢的生活。天色渐黑,白雾变成灰色,然后是深灰。芦苇直挺起来,冷淡的像是准备开始通过强硬的态度驱赶我和朋友,而散落在地上的杂草形成的褶皱也的确更加狰狞。
返程吧,别让这丛中的蛇、桥下的魂夺了我这孱弱的命。
天已全黑,突然冷的刺骨,全身毛发似乎要争相离我而去,我小心安抚着受惊的头发,希望他们可以牢牢地待在我的头皮上,陪伴我的年岁再长一点。返程的路途静谧,回旋上山的路又叫我因气压增大听力变得奇特起来,车窗外的层层叠叠大概此生再也不复见,又感伤起来,也失落起来。先前踩在褶皱上黏糯的感觉出现在脑海,心头一紧又淡然。
回到家已近十点,倒头便睡。